本来如果他和顾琛同时上前,时逸或许就不会被绑走,也不至于经受这么多。
曾照亮他唯一的光,就这样熄灭了。
后来啊……
说不上是巧合,其实所有的相遇都有迹可循。
从小就对纪栩万般不满的纪父纪母,在一次搜寻他房间时无意间发现了纪栩难得没上锁的抽屉,打开一看简直怒得七窍生烟,当即就把不明就里的纪栩抓了回来,破口大骂“同性恋”
“贱种”
之类之类,比这难听得多的词语就这样一连串地蹦了出来,还将所有的照片一并投入火盆中烧毁。
纪栩并没有理会他父母,只是一如往常地将自己锁到房间里。他甚至还在庆幸他最宝贵的那张照片被压在了枕头底下,没被父母拿走。
从枕头底下抽出仅存的那张照片——是纪栩费尽心思才从一中的废弃红榜上裁剪下来的时逸的正脸照。
纪栩将照片贴在身前,盖上被子,将手向下挪去。
……
次日一早,纪母忽然一改往日里对纪栩的态度,笑意盈盈地准备好早餐。
事出反常必有鬼。
果不其然,在早餐结束后,门外突然有几个持着刀的人推门进来,不由分说地将纪栩往车上带。
他并没有挣扎。
反正不会比现在过的更差了,他想,不如听天由命吧。
周遭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黑色的牢笼就这样赫然呈现在眼前。
于是十四岁的纪栩,又一次见到了时逸——被抹消了记忆的时逸。
双眼空洞,不相信任何人,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里还见得当初神采奕奕的模样?
纪栩头一回这么憎恨自己的无能。
但他是被父母遗弃的,在风菱中属于最低等的那类“贱种”
,绝无可能再次见到时逸。
只一眼。
但谁说这种身份就没有带给他便利呢?
有个人在听说过他的事后,主动找到他,让他私下接受训练。
“你不是很想再见到你那个白月光吗?我有办法,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那人心软,你只要装作被人凌虐,眼神中稍微带点不屈,他自然就能瞧上你。演戏总会吧?”
“不过这是有条件的,你得把时逸的行径事无巨细地汇报给我。”
“你是?”
“叫我鹞就可以了。另外注意你的用词,在这里我们的地位是不平等的,下次记得用上‘您’。”
正如那人所说,机缘巧合之下,纪栩拥有了再次与时逸见面的机会。
再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时逸的手下。
时过境迁,如今还是同十二年前一般,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只得感叹一句物是人非。
其实人还是一样的,变化的只是心境而已。
“解释一下?兴许你编得像点我就信了,但我最恨你连解释都不愿意,好歹敷衍我一下?”
“不然的话”
,时逸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放在手中转了两圈,抵住纪栩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