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青春期的學生們將叛逆視作有,但成績好才是真的永遠有底氣。
董韻常常耳提面命,說讓盛笳多學著姐姐,交一些學習好的朋友,別成天傻乎乎地就知道和那幾個成績中不溜的姑娘玩。
盛笳隔得遠,看著那五個男女。
盛語側著身與男生們說話,目光卻時不時停留在站在最旁邊的裴鐸身上。
他們走得很慢。所以很快,盛笳就會和他們相遇。
但她不想遇到她姐。
事實上,盛笳在朔城一中儘量避免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是盛語的親妹妹。
她在一年前放學回家時,遇到坐在男同學後車座上的盛語跟自己打招呼,待自行車飛馳而過,前面男生清晰的笑聲傳進盛笳的耳中——
「你妹看著好呆啊!真的是你親妹啊?同一個爸媽生的?」
盛語當時捂嘴笑嘻嘻的,嗔怒般地打了那男生一下,「煩人,不許這麼說我妹!」
那天回家後,盛語像個知心人一樣拉著盛笳站在鏡子前,用梳子將她的頭髮整理好,然後說:「你看,這樣把頭髮別在耳後是不是更好看?我們班同學說你這樣顯得太呆了,難看。」
——難看。
這是任何一個青春期的女孩兒都避之如履的詞彙,盛語卻漫不經心地砸在她身上。
盛笳面無表情地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然後甩甩頭,故意把頭髮弄亂,覺得自己臉上發熱,「關他什麼事,我又不給他看。」
盛語一愣,追著她向外走,「你生氣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更好看一點。」
盛笳抱起書包,身邊站著扭頭看著自己的董韻,依舊僵硬地一張臉,「我要去寫作業。」
和姐姐的每段對話都刻在大腦。
盛笳真實地恐懼孤零零地站在歡聲笑語的旁邊,尤其是當眾人將目光放在她和盛語的身上比較的時候。
她無比排斥。
她覺得自己像個愚蠢的小丑。
她不想跟盛語打招呼。
盛笳走下台階,跑到馬路的另一邊,越過了那五個男女。
*
時隔這麼多年,那段記憶依舊清晰。
盛笳站在畫展門口站立了許久,直到渾身覺得冰冷。
然後忽地,她的睫毛顫抖了一瞬,似乎才想起來盛語已經化成骨灰,再也不會那樣風輕雲淡地笑了。
盛笳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像是為了證明現在已經不是學生時代敏感的自己,她深呼一口氣,抬起頭,大步走進去,把關於姐姐的回憶拋在腦後,將門票遞給門口的工作人員。對方的笑容得體又熱情,「歡迎您的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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