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道,“一件衣服看成品,一件七毛。”
大文开始肉疼,“孟姑娘,是不是有点高了缝纫机是咱们出,布也是咱们出,光踩踩缝纫机就给这么多吗”
“缝纫机可不好踩着呢,”
孟宁笑,“做衣服也是个功夫活。”
“孟姑娘,可那不少人呢咱们这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这年头,谁家婆娘不会做个衣服,谁家老娘不会绣个花什么的。
他可看着他老娘踩缝纫机做衣服,过年的时候,一上午都能做把他们弟兄两的衣服做个差不多。
这要像他老娘那水平,一天也得做个七八件吧。
干个十天都能拿个五六十了。
这底下弟兄这么多人,要婆娘都来了。
不说干够十天,干个天,何哥都得倒找钱。
“人多,可不一定精。”
不是所有人都会缝纫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快且优。
“质量是核算工钱的前提。”
大文其实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
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孟宁生气。
他踌躇着,面露犹豫。
孟宁其实也在试着走,但她必须露出坚决一面。
不然,底下人只会越做越虚。
她当看不见大文的脸色纠结,拍板道,“先找人。”
大文“是。”
“还有,”
孟宁轻抬手,让人把布收了进去,“告诉下乡的弟兄,这两天什么都不收,着重收棉花。”
“收棉花”
“对。”
孟宁算着仓库里剩的东西,“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再收了。”
“全都不收了”
“嗯。”
乡下收的鸡蛋粮食豆类等东西倒卖,除去年关那几天,一般翻得价格不高。
平日里撑死翻个三四倍,再高也不会有人买了。
这些东西算是边缘,绝对不会赔,但卖完出去成本和下去的工资,落账面上的钱不多。
孟宁的生意经验算是何波一手带出来的。
她现在身上也隐隐带这些何波的影子,孤注一掷,“南下带回来的东西卖不出去,也可以用来换棉花。”
“换棉花”
“嗯。按着市场价换。”
孟宁走出仓库外的林子,“不用送我,你回吧,把我安排的这几件事先安排下去。”
“是。”
看着孟宁走远了,头都不回,大文这才敢悄悄跟上去。
孟姑娘不出事最好,要真在路上出了个什么事,他就是死都没法像何哥交差。
尤其是,何哥现在还是为了救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而以身赴险。
何哥走之前把孟姑娘托给他照顾,他肯定会拼了命的保护好孟姑娘。
孟宁一路走回去,脑子里都还在想自己的安排有没有什么疏漏或者不合适的地方。
在两人生意越做越大,何波个人色彩和决策方式越来越鲜明的情况下,为防止生气。
孟宁早早抽身,转向幕后,当了甩手掌柜。
这是这几年,她第一次接何波的班,走向前面。
还是这么危急、急需钱的情况,又加上年关这个复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