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年纪小,多是跟着冬冬有模有样,坐在小板凳上,啃着烧饼,也不出声。
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看向喜欢带她玩的冬冬,嘿嘿傻笑。
冬冬想着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地方,放了心。
他跟情报份子接头似的,轻晃荡着小脚,悄悄地跟晨晨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姐姐最喜欢夸人了。我之前每次帮她做家务的时候,我姐姐都会说我是世界上最棒的弟弟。有我这样的弟弟是她福分”
“你以后要是想让她夸你,你就多帮她做家务就好了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个秘密,”
冬冬又补了一句,“你爸爸也不能说这是我自己的秘密,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秘密了。”
晨晨也像知道了什么大秘密般,瞬间坐直了,忙摇摇头,“不说,不说”
天色擦黑,陈翠花刚做好饭,韩老爹等人便回来。
韩老爹脚迈进院子,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陈翠花把饭菜摆在院子里的石头垫着的石板上,桌子被韩竟一拳给砸了,韩老娘不舍得换新桌子。
“你娘嘞”
韩老爹问道。
陈翠花低头摆饭,“娘说她身上不得劲,起不来床。让我给她端里面去。”
老来伴,老来伴,韩老爹打心里还是挺看重韩老娘的。
“咋回事”
韩老爹放下手里旱烟杆,喊着韩力,“老大,你过村子,去请大夫来家看看。”
“等下。”
陈翠花拉着韩力的胳膊,不让他去。
韩力干了一天的活了,韩老爹不心疼,陈翠花也不会让他去。
请个大夫,一来一回,都赶不上吃家里饭了。
本来韩老娘都不舍得给粮食,饭做的就少,老二是个能吃的,老三又是个挑的。
等韩力回来,桌子上估计只剩个盘子底了。
再说了,她在厨房看的清清楚楚,孟宁手里的东西,根本没打在韩老娘身上。
“老大家的,咋了”
陈翠花笑了笑,“爹,我看娘也不是真的生病,可能是心里不舒服。大夫来了,估计也没什么用,白浪费了这个钱。”
“你娘到底咋了”
陈翠花目光看向韩竟屋子,“好像是,下午跟二弟妹生了场气吧。我也不确定,那时候,小宝正吵着饿,我也没怎么出去。隐隐听见二弟妹跟娘是吵起来了。”
“反了他们了”
韩老爹上午的气还没顺呢,这下听了,更是暴起来。
韩老娘在屋里一直等着韩老爹进去看她,左等右等等不到,只听见韩老爹在院子里一声怒吼。
“瘪犊子,砸了家里的缸子,还敢跟老娘吵起来,不孝顺的玩意,老子打不死他们”
韩老娘一听,面露喜色。
她迈着小脚,从床上下来,打开了门,一看见韩老爹,便大声哭喊起来,“当家的,你可算是回来了老二娶回来的那个恶毒媳妇,她,她下午拿着棍子追着我打啊还摔了咱们家的鸡蛋。那都是留着给咱们磊哥儿补身体用的”
“那个恶毒的小媳妇,她都给摔了都摔了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韩老娘越想越心疼,“我儿的鸡蛋全都没有了”
韩老爹听的更是气血上头,拿起地上的扫把,怒气冲冲就要往韩竟屋子去。
“不孝顺的畜生,我今儿打不死你”
韩力毕竟是韩竟亲哥哥,忙拦着韩老爹,“爹,爹,您先别急,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
韩老爹扫把扫在韩力脸上,怒骂,“你他娘的给老子滚”
陈翠花拉着韩力闪到一边,死死拽着韩力胳膊,还在添油加醋,“爹打儿子,天经地义,你有什么好插手的别说爹今儿打了二弟,就是打死,那也是应该的。”
韩老爹拎着长条扫把,怒气冲冲来到韩竟房间前面。
他正准备一脚踹开韩竟屋门的时候,屋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
韩竟跟孟宁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
“爹,您回来了。”
孟宁从韩竟身后走出来,笑吟吟,“您下地辛苦了。快坐着歇歇。我给您倒杯水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
孟宁笑吟吟,态度又好,像是什么事儿都没生般,张口就是道自己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