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认错,“姑姑说的对,我那日确实太过孟浪,一时口快,事后也是后悔的。”
瑞安姑姑拿葱葱玉指戳了几下我的额头,气咻咻说道,“你呀,开府之后更要小心谨慎着点,千万别在招惹那些文官了,尤其是那些言官,疯起来你父皇都是怕的。”
关于最后一点我是不认同的,至今为止,我那位父皇因为国本同上朝一事已经落了两百多位大臣,降职罚俸打板子充军贬为庶民的招数通通用过,可喜的是居然没有死人!
万历一朝的大臣是真头铁啊,我极度怀疑在大臣中已经形成了默契,若哪个没有弹劾过皇帝就不配在朝堂上站着,丢士大夫的脸面。
瑞安姑姑数落我好一通,终于消了气,她接连喝了两杯茶,又问我,“说说吧,你为甚非要见那位藩僧呢,不说个明白,休想我带你出宫。”
我这个老脸皮是极厚的,尤其对我亲近的人,我屁颠颠跑到瑞安姑姑身后,一边给她捶着背一边说,“姑姑有没有见过藩僧进献的方物?”
“见过啊,怎的了?”
“就说那个小座钟,姑姑喜欢不喜欢?”
“你这皮孩子,有话紧着点说。”
“我琢磨着通过这位利玛窦居士请一些西洋工匠回来,咱们自己开作坊做啊,姑姑您觉着能赚钱不?”
“嗯?原来你是打的这般鬼主意。”
瑞安姑姑略略想了一会儿噗嗤一笑,“哪有这般容易的,且不说能否请来工匠,只那钟盘上的透明琉璃我大明就没有,你这孩子倒是真敢想。”
“那是玻璃,不是琉璃!”
我继续蛊惑瑞安姑姑说,“这玻璃在欧罗巴极为常见,咱们用窗纸而人家用玻璃,姑姑你想啊,用玻璃是不是敞亮许多?
我听说这玻璃也不是很难做出来,如果能找到会制作的工匠,多少银子赚不来啊。”
“真能成?”
“能成,等作坊开了也算姑姑一份。”
瑞安噗嗤一笑,她拉过我说,“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啊,只要不在我的园子惹祸我就知足了。”
我就呵呵装傻,惹不惹祸不取决于我啊,若有人来找茬,我堂堂大明亲王能忍了他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