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发现戚砚还在后面。
右边是个湖,足足有两个操场大小,开了新芽的荷叶与水葫芦胡乱漂浮着,显然很久无人打理看起来十分糟糕。
好在这湖水是流动的,因此水流清透。
“戚楠笛的事情……”
走到河边围栏旁的戚砚回头看了眼苏黎,然后慢慢开口,“是真的。”
“为什麽告诉我?”
见他终于提起正事,苏黎走到他的身旁,眼睛同样看向清澈的湖水,“不怕苏建这个盟友撤资?”
“不会。”
戚砚笃定地说。
苏黎扯唇一笑问:“你怎麽知道不会?”
戚砚说:“我爷爷病危了。”
苏黎忽然笑着说:“我家老头子也病了。”
两人相视而笑,并没有深究这两件事情的真假或是牵扯了什麽。
苏黎扯了根草叼在嘴边,目光看着对面的操场语气漫不经心地问:“你大哥那边……怎麽处理?”
“事情会平息下去,只是……”
戚砚突然停了声音。
两人都明白未完的话里面是什麽,这次的事情必定对戚家的股市影响波动较大,即便是完全平息事态,戚家还是得耗费许多精力去修複在生意场上的名誉,而这件事他们最怕的自然是竞争对手会使诈。
苏家老爷子跟戚家老爷子几十年前曾是敌对关系,斗了几十年,却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革命情感,以至于苏黎出生以来,听得最多的便是戚家在z市发展得如何。
是以他明白就算是戚家这次的开发案被驳,苏建也不会撤资,在戚家原本元气大伤的时候倒打一耙。
戚砚接到电话之后就离开了,苏黎在原地站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东门。
苏黎在校门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几米远从旁边的林荫道迎面走过来,他停了车。
穿着褐色长袖体恤,洗到发白的牛仔裤与帆布鞋,旁边一起走的还有个少年,穿着略显青雉,两个人不知交谈什麽,沈冰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被他的话逗笑,二人谈话十分融洽。
那是苏黎第一次看见沈冰笑,他的五官十分立体,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给人感觉很舒服。
他拿起手机划了两下,从玻璃窗往外看见沈冰停下脚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放回包里,他挂了电话。
两个人离他十分近,近到苏黎轻易地捕捉到了沈冰拿起手机时剎那间的微妙表情。
他摇下车窗,按了几下喇叭。
沈冰的视线刚好看过来,他露出自认为完美的笑容。
“沈冰?你在这里啊?刚好我想找你。”
他一只手靠在窗口,对沈冰旁边那个男孩子笑了笑,从他眼中看见了惊豔的表情,男孩问到:“这是你朋友吗?”
“你先回去,晚上打电话。”
沈冰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对旁边的朋友叮嘱,走到苏黎的车窗前挡住了他打量自己同伴的目光,“有什麽事?”
“别这麽冷漠吗?真有点事情想问你,先上车。”
苏黎打开了副驾的车门,沈冰目不斜视,再次用同样冷硬的语调重複了一遍。“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