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山玉已经不会疼了。
他躺在手术台上、身体被人切来切去,常年累月浸泡在苦涩腥臭的药池中。在那时他就不会疼了。
终日不得天光让他的皮肤苍白丝毫没有血色,可却看不见在苍白的肌肤之下的青色血管。
也许他的血在身体被人随意剖开时就已经流干了,不会疼也应该是没有什么比改造时更疼,身体早已经麻木了。
“我们回去……”
沉默良久,扶山玉忽然道。他抽回手随意地将血抹在狐貍背上。
“诶?好吧。”
————————————
扶山觉最近在忙着说服联盟秘书处同意该隐计划重启,但秘书处迟迟不批。
外界都传他已经接回来了一个私生子,却没办法进行试验。
知道了扶山玉要回来的消息,他也没时间来接扶山玉,虽然派了人来,但扶山玉特意躲开他们自己走了。
其实他自己也有房产,是一处四合院,但杂草芜芜。
扶宁熙早就去世了,扶山玉又常年累月在外,屋子没人打理当然破败。
他和林惊墨对视一眼。
扶山玉怀里的狐貍睡得有些沉,嘴巴微张着。他轻轻抚着狐貍油光水滑的皮毛,喟叹道:“扶山觉好贱啊……”
林惊墨撇撇嘴,骂着扶山觉不懂事知道扶山玉回来了还不派人打理。
扶山玉摇摇头:“他不想我住在外面。而且,有人来过。”
“啊?”
他指着大门上的锁旁道:“门上有一圈锈印,你仔细听,里面有声音。”
常年风吹雨淋,门上的锁自然上锈了,锈迹染在门上也很正常。但一般来说即使有锈迹也是会被锁遮住的,这把锁明显被动过。
真的有人来过。
林惊墨侧耳倾听,还真的让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会是小毛贼吧?偷东西都偷到这里来了?”
他不平地挽起袖子,“太欺负人了吧!”
一脚踢开大门,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屋子里杂草丛生。
四年没有人住的院子里的杂草几乎已经齐腰高了。尤其是金鱼池里,池子已经干涸了,野草从淤泥里生出。
丛生的野草蔓延上小径,几乎吞没了半个院子。
说来也是讽刺,扶宁熙虽然去世,但他乃安邦良将、国之破军,麾下“狮旗”
战无不胜。
况且自己还好端端活着,这里就破败成这个样子了。他百年之后,这里又该被怎样糟践?
心酸间,野草中忽然窜出一个小孩。他抱着一堆杂草,身上脸上脏兮兮的。劣质的杂牌衣服脏污不堪,被划破几处,肘部还被撕开一道口子。
看见二人时小孩吃了一惊,半晌后他尝试地喊了句:“小叔……?”
而后立马闭了嘴,怯生生看着他们。
小叔?喊谁?
扶山玉满脸疑惑看着林惊墨,意思是“喊你吗?”
。
“别看我!”
林惊墨立马撇清关系,“我连爸妈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