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草書是當初自己想要送給季知遠的那副,他不可能送人。
再者,無論是哪一副,他都不會送給何廷景。
「表弟?」何廷景見他不回應,又叫了他一聲。
「不行。」他的語氣語氣冰冷又決絕,讓何廷景下不來台。
「我知道表弟的字金貴,可是,你再寫一副不也不是什麼難事麼?」男人也並不罷休。
「不送就是不送。」溫硯依舊沒有看他,吹著碧綠的茶盞中滾燙的熱茶。
他都懶得和何廷景解釋為什麼不能再寫一副,照男人簡單的大腦大概也理解不了書法的內涵和每部作品的難以復刻性。
「如果我和小姨說,她一定會答應。」何廷景沒轍,只好搬出文紓。
他從前一直覺得溫硯是塊軟柿子,但自從這傢伙搶走季知遠之後,他才漸漸發現,溫硯可能是塊硬骨頭。
「哦,那表哥讓我媽給您寫一副唄,我沒意見。」溫硯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你!」何廷景啞口無言,只得氣沖沖的走了,大概要去告狀。
溫硯並不在意,要是文紓等會過來要把字搶走的話,他就點根煙把整片牆都燒了,誰也別想撿便宜。
總之,那副字的主人,只能是他。
或者是季知遠。
等到他把一壺茶都快飲乾淨,也並未見文紓的「大駕光臨」,便不等了,將那副字從牆上取下,塞進錦盒裡收好後便去了書房。
太久沒練字,握筆的時候,竟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他握筆在鋪開的生宣紙上隨意的揮舞著,沒什麼目的的胡亂書寫。
忽而想起自己想要手寫婚帖這件事,於是便將毛筆架回「山」形筆架上,坐下來準備練練硬筆書法。
溫硯進書房的時候,戶外的陽光還正好,等他再抬頭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他將手中的鋼筆放下,揉了揉酸痛的眼。
夜裡,他藉口身體不舒服沒有去飯廳用餐,實在不想見到何廷景。
但是還不到晚上八點,他就餓了。
於是,靈機一動,他便翻出手機給季知遠發消息。
二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中午的時候,季知遠提醒他要喝中藥。
他先丟了個可愛的表情包,是一隻小綿羊餓暈倒的表情。
季知遠近乎是秒回:【晚飯沒吃飽?】
溫硯:【不想去飯廳。】
季知遠:【剛好在吃飯,給你帶一份?】
溫硯想著還是矜持一下:【會不會太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