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是其他人想问,就连长公主自己也是想问的,毕竟徐府的修葺可是陛下下令让全公公亲自督办的。
就以全公公的身份,可想而知,这是多么的皇恩浩荡,对徐天泽又是多么的看重,更是对徐家的另一种补偿。
徐天泽若是入住,就说明接受了皇恩,此后徐家仍然是那个上京城人人要礼让三分的徐家。
“清怡姑姑,人都没了,府邸再华贵,也不是家了。”
徐天泽听到长公主的问话,微垂着眼眸,语气带着明显的落寞。
在长公主面前,他好像没有掩饰的必要,自然就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那府邸是自己自幼长大的地方。
处处都充斥着自己的回忆,如今回忆犹在,房舍犹存,可是最重要的人都已经没有了,他哪还有回去的必要?
长公主被徐天泽的话压住了胸口,说到底,徐天泽在她面前也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早就没了父母手足。
要说不怜悯是假的,毕竟她和徐天泽的母亲范氏也是手帕之交,徐天泽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更不要说本身长公主就很喜欢徐天泽了。
“皇兄怎么说的?”
长公主巧妙的换了个话题,她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并不是很适合安慰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
“陛下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讨论些昔日父兄为官的风采。”
徐天泽摇了摇头,眼眶通红,眸底还有些莫名的情绪。
“回去吧,今儿有你喜欢的樱桃酥洛。”
长公主点点头,掀开车帘看了眼车外,也不再追问下去。
徐天泽说的很合理,按着他皇兄的性子,自然要跟徐天泽道个歉,好好挽一番徐家的心,毕竟他皇兄昔日可是极其欣赏徐丞相的。
不过徐天泽虽然回答的合乎常理,但是长公主可是和当今圣上一同长大的,自然更了解自己皇兄的性子。
皇兄会道歉,会拉着人追忆往昔,但是这些的前提是皇兄对这个人比较信任,且没有隔阂才可以,但徐天泽可不属于此列。
毕竟屠族之仇,可是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接过的,但是徐天泽还是这么说了,就说明上书房的对话含有不少隐秘,这些隐秘不能随意透露出来。
既是如此,根本就不可能从徐天泽嘴里在知道些什么,她自然也没有问下去的念头了,毕竟在聪明人面前,说的越多,出错的几率就越大。
表示关心,也要适可而止比较好,多了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徐天泽跟着长公主回了公主府之后,就继续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生活,就连长公主都是多次调侃徐天泽若是个姑娘,此时她的公主府的门槛都要被踏拦了。
至于知道月嬷嬷被绞死,尸体扔到乱葬岗的消息,徐天泽也是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再没有什么动作。
五月下旬也是一晃的事情,六月也算是直接拉起了酷暑的帽子,让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
“飞鸟厌其羽,走兽厌其毛。”
“人亦畏絺綌,况乃服冠袍。”
徐天泽念完这两句,就拿起浸在冰盆中的帕子,拧干之后直接盖在脸上乘凉。
“诗是好诗,就是人着实有些懒散。”
龙沐斯在旁边摇着扇子,悠悠叹道。
“我人虽懒散,但总不至于碍人眼还没点儿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