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沅芗不是个因为害怕,就躲在角落畏缩不前的人,哪怕撞得头破血流,路一定要走自己想走的那条。
京城什么都没有。
望不到头的天地,早已被安排好的命运,注定为人豢养的余生,和福祸未定的结局。
至少在边城,我能找回自己。
「白小姐。」
有人唤我。
是俞风。
他揣着什么东西,站在原地,有些迟疑。
我拍拍泥土,站起来,「你要找将军吗?我去喊他——」
他掏出一沓子信,「这是京城来的……家书。」
我神色一僵,「秋月给他的?」
「是……」
路上匆忙,我还未来得及坐下来,同沈京墨好好谈谈。
「如今将军身边多了您,这些东西,便也交由您处置。」
「不必了。」我让出路,「于情于理,你自己给他。我今晚歇在何处?」
俞风指了指远处的屋舍:「暂时只有那间。」
我推开门,进屋,冷冰冰的,陈设简单。
借着月光,我生了炉火,把大氅解下,叠好放在一旁。
窗户开了条小缝,刚好散尽屋中的积攒的尘土,却不至于冷。
我点起小灯,缩起腿坐在小榻上,盯着窗外愣神。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被人从外面推开,扑鼻香气灌入室内。
沈京墨亲自端进来,热腾腾的糖包子,几个小菜,还有一壶酒。
两人相对无言,我帮着他摆碗筷,沈京墨突然出声:「生气了?」
「谈不上。」
「路秋月从进将军府,便没少往外传递消息。府里的人,拿她当贼防,我没碰过她。」
我垂着眼,「我没生气,不是计较这个。」
「沅芗,你生气的时候,不喜欢看人。」沈京墨声音染了笑。
我哼了一声,低着头专心吃饭。
沈京墨见我不理他,「可是为别的?」
「前几个月的事,我忘了一些,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京墨的笑容渐渐淡了,他目光落在碗里,给我夹了些菜,「沅芗,这些事以后再说。」
「如果我记起来,会死对吗?」
沈京墨没有正面回答,避重就轻道:「不必非得想起来,你喜欢什么,我都随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