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我张了张嘴,压下翻滚的恶心,「我来给你送饭……」
「好,我吃。」他一口答应,拉我回了诏狱司,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手却不肯放开,因为紧张,手心出了汗。
我闭了闭眼,语气轻飘飘的,「我要回去了。」
路泽谦点头,「我送你。」
「不用……我可以。」
路泽谦五指握紧,「沅芗,我——」
「松手。」我说得斩钉截铁,浑身微微颤抖,脑海中涌入太多画面,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
同样的牢房,同样的刑具。
同样浑身染血,宛若修罗的路泽谦。
和另外两条血淋淋的尸体。
俞风、戚月。
明明第一次记起两个名字,却如至亲般熟悉。
我心若刀绞,扶着墙,一步步往外走,明晃晃的院子朦胧一层日光。
那头侍卫正笑着寒暄:「戚爷、俞爷怎么来了?替沈将军办事?」
「嗯。听闻前几日贼寇捉拿归案了,将军派我等问问情况。」
我两眼无神地望去,眼前一黑,扑通跪下。
「沅芗!」最后一刻,路泽谦慌乱地将我接住。
我缓缓地,缓缓地,拽紧路泽谦的衣领,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质问:
「那是他的左膀右臂……你,何至于此……」
听到这句话,路泽谦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的记忆,出现了两条线。
它们时有重合,时有分开。
其中一条,我能看见遥远又模糊的未来。
比如,死掉的沈京墨,和疯掉的路泽谦。
这种濒死感前所未有地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记忆深处土崩瓦解,等他碎掉的那一刻,我就该死了。
我躺在地上,静静看着天空,张开嘴无力的喘气……
「你们放过我吧……」
路泽谦的神色阴沉地可怕,他猩红着眼,疾言厉色道:「叫沈京墨速来!」
有人跌跌撞撞跑出门,耳边嗡鸣,我什么都听不见。
天上开始飘雪花儿。
我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突然就笑了。
「那不是梦……沈京墨送过我簪子。」
「离元夕还剩七天,他把铁云台斩于马下,仗打赢了……后来啊,我做了将军夫人,那年我二十六,他二十九。」
「我如今几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