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语气颇为不善,似乎在为我欺负了路秋月而出头。
他不认我便罢,病时我软弱好欺,可天性并不柔和,于是隔空冷冷望着他,剑拔弩张。
「沅芗,若是累了,我送你回去。」路泽谦适时打破了僵局。
我起得有些急,晃了晃才稳住身子。
临走前,笑着对路秋月说:「今日厨房还炖上了马蹄羹,算是向你道歉了。」
路秋月抿唇,腼腆地笑着:「都是陈年往事,嫂嫂莫要再提。」
「何事?」沈京墨多了句嘴。
路秋月说:「当年嫂嫂来府,我与嫂嫂因一碗马蹄羹起了争执……」
我的笑容渐渐淡下去,袖底的手紧紧掐进手心。
回头对上路泽谦温柔专注的目光,心里咯噔一声,低头从他身边走过。
一路无话。
路泽谦始终与我并肩而行。
快到房门前,我顿住脚,「我到了,你快快回去——」
「你不信我。」路泽谦淡淡出声,打断了我的话。
「方才,你在试探秋月当年之事的真假。」
我屏住了呼吸,背对着路泽谦,沉默以对。
「沅芗,你到底在怕什么?」
路泽谦语气发颤,慢慢从背后抱住我,「怕我对你用蛊吗?」
我闭上了眼。
传闻,西方有种幻术,言语间便可置换一个人的记忆。
路泽谦猛地将我拽入房中,哐当,压在门上,大手护住了我的后脑。
他双眸猩红,脸色带着病态的惨白。
我才意识到,他已经忙了数日不曾好好休息了。
「白沅芗,你还有没有心啊……倘若我对你用蛊……」
他深吸一口气,有清泪划落,
「倘若我对你用蛊……蒙蔽这芸芸众人,早该流干心头血!哪轮得到站在这儿陪你!」
我的呼吸变得很轻很轻。
此刻的路泽谦,脆弱得可怕。
我认得这种眼神,当被一个人伤到极致,满眼的无望会令人窒息。
「我能骗你一人,如何骗得了众人?」路泽谦额头紧紧抵在我肩膀上。
「路泽谦,你放开我……」
「不想我死,就别动……」他低低呓语。
屋中的光线渐渐暗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受到肩膀出来的滚烫热度。
他竟然发热了。
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