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麒哈哈大笑,“你们昭华的烛龙,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霸道。”
重光没理会他的评价,她伸手从空中摄来一卷古籍,食指游移其上,以极快的速度寻找到了对应的秘卷。
世间总有许多的巧合,比如当你说别人坏话时,被说的那个人总会碰巧出现在面前。
伏麒用掌心遮住了月光,躺在枝干上就当自己睡了过去。
来人赤衣赤足,披着长至足踝的金红长发,如同一道天火乍然降临世间,咄咄逼人地霸占了所有人的视线。
“时重光,道尊有令,那凤凰幼崽的归属定在禹风殿了。”
风烈看着渡海镜中的三人,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如同凡人需要呼吸般天经地义的事情。
昭华的龙女殿下并没有正眼看他,素白耀眼的指尖仍然悬在渡海秘录的某一页上。
她说话时的语气很像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毫无情绪又不可动摇:“那用什麽来换呢?”
风烈的神情也很淡,语气未曾变化:“凤凰归巢,本是常理,贵族并无立场插手,又谈何易换呢?”
悬挂高天的月轮中央泛起波澜,一点月色溅出银盘,而后落入龙女的手中。
“这就是理由。”
重光将那一颗明月抛入风烈的掌中。
风烈查探了那封存在渡尘月中的影像,说道:“幼崽天真,不过是被旁人哄骗才说出那等荒唐之言,当不得真。”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镜中的三人已昏昏入睡,其中两个少年互相靠得极近,睡容格外恬然,看得出对彼此十分信任。
重光忽然微笑,如同冰湖乍破,映照着朗朗晴日,明豔无比。
“孟家的事情,重光亦有耳闻。那幼崽天真懵懂,看来被两位孟真君保护得极好,甚至连拜入步霄也不知到底为何。贵族对保持血脉纯洁一事何等重视,怎会容他流落在外,想来孟家最近定是自顾不暇。”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若非孟家真君同那少年透露内情,纵然他再如何仗义,也不敢选择这样看似铤而走险实际行之有效的方式。既有这样的因由,又谈何哄骗?那少年做得如此心急,怕是待走出渡尘云海,再难寻得机会争取一线生机。”
“毕竟贵殿的速度比苍穹长风还要快。”
“普天之下,除却昭华,又有何人能护他孟家幼子?”
重光的声音轻如落羽。
风烈看向了她的面容,火焰在他的瞳孔跳跃,像是下一刻就要燃尽眼前的一切。
最终,他只是说道:“若这是临照尊上的意思,那麽还请尊上前去禹风殿一叙,我族尊上定会扫榻相待。”
重光的视线终于从古卷上移开,她看他一眼,肃声道:“重光定会告知师尊。”
“在师尊出关之后。”
风烈闻言不语,他像来时那般缓步行走在空中,身影逐渐模糊虚化,最后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
红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际,伏麒移开掌心,好奇地同重光问道:“你给风烈那小子的影像是不是少了一段?那小孩可不仅是为了好友,而且是来步霄寻人报恩的。”
“这并不重要。”
重光将手中的古籍翻过一页,语气无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