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昭月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聒噪,就连香叶都差点儿想将自己的耳朵给扔了。
“姑娘,在下裴玄,今日有幸相识。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可有兄弟姐妹?可有婚配?”
“沈姑娘,可有喜欢的东西?我啊,就好一口美酒,当然,也好美人。”
“沈姑娘,我瞧着你……”
“……”
裴玄紧跟在沈昭月的身侧,叽叽喳喳个不停,便是学说话的鹦鹉都没他说的多。沈昭月只觉得头疼不已,一开始她还耐着性子回答上几句,等到后面她实在是烦了,只“嗯嗯,哦哦”
两句,以作敷衍。
谁知,这人就像听不懂人话,看不懂眼色一般,愣是自说自话起来。
不过,沈昭月虽觉得他烦,可也从话中抓住了些信息,她猛然想起来,裴!
“裴公子,是京城人士?”
沈昭月停下了脚步,问了一声。
“是啊。你听出来了?”
裴玄大步往前走着,因着美人停下了步伐,还差点儿撞到了树上,“沈姑娘,去过京城?”
沈昭月绕着他上下看了两圈,似是有些像,又望着他的眉眼仔细瞧了瞧,确实很像,她问道:“按照裴公子的年岁,应娶妻生子了吧?或许还有个儿子?”
裴玄因她的话,愣住了神,这女子还有算命的本事?“你怎么知道?”
还是,她故意打探过?语气随即冷了下来。
原是裴洐光的父亲,沈昭月这下总算知道光儿那聒噪顽劣的性子随谁了,根本与面前的人是一模一样,就连喜欢美人的爱好都一样。
按理说,此人与谢长翎应是关系匪浅的好友了,或是同盟?
沈昭月笑了笑,回道:“裴公子既有家室,我怕是不方便同行。在此别过了。”
她刚已经说明自己是谢家的表姑娘,可裴玄话里话外都未曾提过谢长翎,想来是觉得她一个表姑娘,应当没什么机会与谢长翎相熟。其次,裴玄一路上都没问过裴洐光,想必是藏得很好,如此她更不应该提起了。
裴玄见她转身就走,这才想到,或许是他太吵了?哎,也对。王妃也总是嫌他话多,可如此美人竟然拒绝与他同行,多可惜啊!
不过,既然是谢家的表姑娘,想来日后多的是见面的机会。待会儿去了南山寺,多打听打听就是。
幸而两个弯的距离并不远,沈昭月告别后,加快了步伐,未走正门,而是绕了一圈,去侧门进了客院。她实在是有些累,客院内,两名护卫早已安排寺内的女尼收拾好了行李。
每年,前往南山寺烧香拜佛的香客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广陵的富贵人家,因而南山寺的客院并不简陋,只简朴一些。
如今天气渐热,但山上倒是清凉,唯独蚊虫多了些,沈昭月往床榻上一躺,只想赶紧睡一会儿,走了一路,她太累了。“香叶,点个香吧。我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