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沉沉醒来,一夜无梦,是迷香的效果。
“姑娘,今日起得晚了些。六公子刚来了一趟,怕扰了你的清梦。留下了东西,就先去北书房了。”
香叶拍了拍身上的灰,是刚才在小厨房做早膳弄脏了些,“姑娘,姑娘?”
香叶喊了几声,却是没听到回应,走近了才发觉自家姑娘又在发呆了。“姑娘,可别再发呆了,起来用膳吧。”
早膳已经热了两回了,再热就不好吃了。
沈昭月半坐在床上,竟是不知道自己何时睡了过去。但她确信,昨夜那人就是谢长翎,他无故夜闯自己的闺房,或许早就不止一次了。这一处院子,不安全。
等换好了衣裳,沈昭月对着镜中的自己发起了呆,指尖抚上脸颊,一如昨夜谢长翎划过的位置,“香叶,我好看吗?”
香叶被沈昭月这一问,笑住了,“姑娘当然好看了,这还用问?”
沈昭月的容貌便是老夫人先前见了,都忍不住叹了一声,“女子绝色,怕是处世不易啊。”
当时沈昭月不过十二岁,并不懂其中深意。如今,她懂了。
“老夫人的寿宴定在了何时?”
若是谢府不安全,那她就得想办法换个安全的地方,且得等到谢轻舟考完乡试才好。
香叶为她挽好了发髻,低头想了一道,“四夫人传过话来,六月初六,寻个好兆头。到时候各位表姑娘们定是争相献礼呢!对了,姑娘,咱们准备些什么呢?”
这话让沈昭月心下有了思量和算计,若是从前,她定是只想做个不出众的四房表姑娘,能低调就低调些,不惹眼是她的目标。可如今,在不清楚谢长翎到底对她打的什么算盘时,沈昭月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准备了。
这府中,谢老夫人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怕是,只有她能压住谢长翎了。
“六郎今日送了什么来?”
沈昭月问了一句,她与六郎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也唯有六郎这庶子的身份才能帮着她离开谢家。
姐姐说了,一个庶子,他若是心中有你,又无权势富贵,他便不会纳妾。
是了。为何偏偏是谢轻舟呢?因为他的身份对沈昭月来说,刚好可拿捏,只要他不负她,他们便能举案齐眉地过一辈子。这是姐姐期许的。
“我这辈子怕是难得风顺,爹娘以前最怕你调皮,你又向来心眼小,小时候连一块山楂饼都不愿意分给别人,何况是夫君呢?姐姐只希望你,日后过得美满,比姐姐好就成。”
十岁那年,姐姐偷偷来看过她一次,沈昭月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是仙鹤楼的糕点,说是今早特意让人买来的。六公子说,昨日姑娘受了惊,今日该多吃些甜食才好。”
香叶将话传到,还打趣了一句,“姑娘是睡着了没瞧见,六公子那火急火燎的样子,生怕姑娘出了事情。”
沈昭月起身出了院子,早膳与糕点都已经备好了,是新出的芙蓉糕,配上一份小米粥,倒是清爽解腻。
“你也尝尝。”
沈昭月拿了一块芙蓉糕递给了香叶,“还剩下多少?”
香叶嘴里抱着一整块的芙蓉糕,噎不下去,嘟囔着道:“还有一份桃花酥、一份青草糕、一份杏仁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