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你怎么能将我家姑娘一个人丢在陆府呢!”
香叶怪罪着自己,一时气闷,连着谢轻舟也怪上了。
“我去二哥那处问问。”
谢轻舟更是着急,他来回踱步,转身就要去听竹院。
忽而,外门被“嘎吱——”
一声推开。
“姑娘!你可回来了!”
香叶小跑了过去,拉着温疏的手,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而后疑惑地问了句,“这衣裳,怎换了?”
沈昭月搓了搓肩膀,装作有些冷的样子,答道:“不小心在陆府落了水,换了身衣裳,不碍事。”
“落水?”
香叶立刻回瞪了谢六郎一眼,“六公子,你可没说我家姑娘落水了啊!”
谢轻舟垂下眉头,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他没跟香叶说,也是怕她关心则乱,若是突然冲出去非要寻人,那估计连谢老夫人都要惊动了,“本是,想等月儿回来再说的。而且,九郎……九郎他……”
是啊,可以等她回来。她总是要回来的,沈昭月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她明明也有自己的家,可现在她能回的地方,只有谢家。
谢家,是她唯一的依仗了。
谢轻舟,亦然。
“我有些累了,想早点儿歇息了。”
沈昭月松开了香叶的手,看向了谢轻舟。“九郎的事情,明日再说吧。”
谢轻舟突然觉得她浑身透着一股凉意,好似她八岁那年进府的时候,面对每个人都是一副淡淡的笑意,明明笑着,却总让人觉得疏离。
想到今日陆家发生的事情,谢轻舟走到她身旁,指腹轻抚过她的脸颊,关切道:“好,你先休息。”
听竹院。
残荷刚回,就又被唤进了书房,她低头走进去,回禀道:“公子,人已经送回去了。”
“嗯。”
谢长翎翻书的手动了动,拉长了声调,且问了句,“她可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主子的心思是真难猜啊。不过在残荷看来,她还是应当将沈姑娘已经定亲的事情与公子说上一声时,正准备开口呢,结果又被谢长翎一句话堵了回去。
“算了,卫安已将屋内的东西都处理了。今日之事,你只当作不知道。她本就是四房的人,没必要牵扯进咱们二房来。”
谢长翎快速翻着书页,恨不得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烧干净。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裴玄那句:“你没碰过女子,哪里知道女子的妙处?别到时候,随便被人骗了清白,念念不忘才可笑呢!”
或许,他该去烟花柳巷走一遭。可想起那些污糟之地,谢长翎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念头,他才不会对女子动心。
残荷实在摸不着头脑,到了嗓子眼的话,只得又咽回去。得了,主子说什么是什么,她可不敢得罪。
累了一天,残荷脱了外衫就往床上一躺,却是突然被身侧扑过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你今日去公子内寝了?”
白芍被罚了禁足,又被贬做了二等侍女,只能在院内做些养花养鱼的活计,不可进内院。
残荷叹了口气,身为下人,不可打探主子行踪是顶顶重要的规矩,她不信白芍连这都忘了,“你听我一句劝吧。公子留着你,便是还有些情分,你切莫将这一丝情分都磨没了。”
谁知白芍回了句:“听你劝?你今日还不是偷摸去了公子那处,谁知道你什么心思。我连问一句都不成?”
将脏水泼到她身上,这残荷可不认,“呸,我都是当娘的人了,能有什么心思。你别把人都想成你,滚滚滚,别碍着我睡觉。”
被骂了一顿,白芍当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话都说出口了,她哪能认错?她向来性子傲,“且等着吧,总有我出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