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们向你道歉,不要打了,放过我们吧,求你了……”
唯一站着的人也倒下了,被打趴在了地上含糊不清的求饶。
他微微蹙起了眉,那一个人是正对着他的,即使头上戴着连衣帽让那一个人的上半张脸陷在了阴影中,但是一道闪电破空滑过,振聋发聩的雷声中他怔住了,后背阵阵发凉。
那一个人在笑,那到闪电的电光印出了那一个人的半张脸,露着森白尖锐牙齿的笑,就像索命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砰”
“砰”
“噗嗤”
就像是发了疯,一拳一拳的打在倒地男人的脸上,原本利落的拳头声在夹杂着鲜血与雨水之后带上了‘啧啧’的声响,毛骨悚然的声响。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根本就不是人。”
除了被按在地上打的那个人,其他人在能爬起之后便仓皇的逃跑了,一边跑一边在口中怒骂。
地上原本还挣扎的男人在那一个人数拳之后便没有了反应,血水从他的脸上、身上滑了下来,顺着雨水的纹路遍布开来,那就像是一张红色的网,却不知网住了谁?
他看着那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高大颀长的身形,上身穿一件黑色无袖连帽衫,下身则是一条黑色带破洞的紧身牛仔裤,带着帽子的头微垂着不知再看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着血腥的一幕,在久远之前,他连见血后悔觉得心慌,但自从不得不套上了那个身份,黑暗、鲜血,他似是永远都不可能摆脱了。
“哐啷”
令人心惊的雷声,照亮整片天地的闪电。那一个人在此刻忽然抬起了头,下颚微微扬起,闪电照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幕,他瞪大了眼看着,整个人都被震动了。
青绿□儿眼一般美丽的眼睛就那样看了过来,微微眯起,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与自嘲,微微勾起的嘴角,让那整张放松下来的脸显得异常的疲累与颓丧。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在那之前还是狞笑着的嗜血修罗,在此刻那份悲伤那份无力,就好似在等待着谁的救赎一般。
看着那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近了一边的暗巷,汽车发动了,司机察觉到后座吹来的热风便朝后看了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噗通’重物落地的声音,在汽车的轰鸣声以及雷声中并不如何的明显,但是他却听到了。
“停车。”
他道。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他都曾反复的问过自己,那时为什么要下车?答案或许只能用鬼使神差来解答。
在有了那个慑人的身份后对于善恶他早已经看得很淡了,但是那一个人的残暴狠戾都还在眼前,就算是要救助,他似乎也应该去帮助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大少爷。”
司机急急的打了伞跟了上来,将大半的伞都打在了他的头顶。一开始身上淋了的些许雨水,在这样压抑闷热的天气下并不会让人发冷,反倒是那种黏腻感令人难受。
他朝着暗巷走了过去,窒闷感、雨水的潮湿混杂着食物腐败的臭味越是往里走越是明显。
“大少爷,你这是……这是要做什么?”
司机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难闻的臭味让他掩住了口鼻。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的往前走。这条暗巷是两座高楼的缝隙,狭窄逼仄便更加的黑沉了,脚边偶尔提到空了的易拉罐发出刺耳的声响……然后他看见了那一个人。
仰躺在黑色的垃圾袋中,任着雨水打在脸上,木然的张着眼睛仰望着沉黑的一线天,就好似对周围的臭气毫无感觉一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那一个人忽然扭过头,直直的看着他,刚好一辆车过,刺眼的车灯搭在了那一个人的脸上,似乎也不过是个少年而已……
雨还在下,那个少年却忽然阖上了眼,昏了过去。
清晨,上杉秀树挠着头起床,一夜的梦让他显得十分困顿。走进卫生间漱洗的时候,对面的半身镜里,苍白的脸色,双眼下十分明显的黑眼圈让他有些愣怔。
记忆这东西就像是星星之火,在不经意间便能成就燎原之势。
因为那段日子离他太过遥远了,在那漫长□的绝望中,他曾无数次的回忆那段日子——与那少年相识相处的日子作为慰藉,直到后来,他,只剩下了绝望,直到那段日子成了他不再愿意碰触的美好。因为没有了希望,所以朝后看只会更加绝望。
他是上杉秀树,从两年前开始,他就是上杉秀树!
“上杉君真难得能在公司里看到你。”
说话的是与上杉秀树同时应聘进入l的牧野小姐。因为两人的办公桌刚好是邻座,所以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上杉秀树只是笑笑,“牧野小姐早上好。”
“呐,今天敦贺先生来公司了?”
牧野小姐从另一侧的办公桌探出了头,小声的问道。
“是啊,和新剧导演协商剧本的问题。”
上杉秀树一边整理桌上这段日子做的笔记,一边回答道。
这厢的牧野小姐一脸向往的笑意,“啊!~真的好羡慕上杉君呢,虽然做敦贺先生的助理很辛苦,但是能天天和敦贺先生在一起,想想都觉得很美好呢!”
上杉秀树笑笑没有搭话。敦贺莲的魅力果然不一般,这位牧野小姐之前与他算是半斤八两都是不追星的人,现在已经成了敦贺莲的铁杆粉丝了。
“哎?上杉君。”
“?”
上杉秀树扭过头。
“我发现上杉君的手好了很多啊,几乎看不出来了呢!”
牧野小姐盯着上杉秀树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