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名流显贵,社会上有脸面的人要么谈生意在这里,要么谈完生意来这里。徐萧的规格也高,招来的人也讲究,大家频繁光顾,但也有个底线。不该碰的红线碰一下都不行,不管是来玩的,还是在这里工作的。
周六晚上的娱。乐。城开的比往日都早,以宽阔巨大的凯旋十字路口为中心,向着四面延申,道路两侧林立着各种娱乐场所。
胡玉楼在□□凯旋路一号,迎着□□所有的来客。
胡玉楼风格走的清新雅致,从业者穿着打扮都极尽还原唐代,热闹的四层楼里遍地是浮华和琴赋交织。
蓝辞推开后堂的门,徐萧正坐在檀木桌边看手机,见他进来,徐萧抬头站了起来,今晚的徐萧的穿的很正式,黑色的迪奥束腰裙,头盘了起来,画着精致的全妆,俨然一副高规格招待客人的模样。
“吃过饭了吗?”
徐萧问。
“吃过了。”
“今晚在二楼,来的人不多,别紧张。”
徐萧混在上层圈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既然要做生意,就往大里做,她既然敢迎着来客做风流雅致的生意,就不怕有人在她的地盘闹事。所以在这里指望着她生存的大家,也没什么怕的。
蓝辞从大一就待在这里,也熟悉这里的一切,声色之地,偶尔会有人管不住手,但也是少数人,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
昼夜和胡玉楼不是一个世界,受众也不一样。在昼夜只是简单的跳舞,长期的、兼职的、跳得好的、还在适应期的。大家水平参差不齐,但在这里,大家的水平都可以媲美专业水准。
胡琴琵琶与羌笛,无不精通。
来这里的人,也各有各的秘密,各有各的不得已。每个人都想过安稳体面的生活,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愿。幸福的人人人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而蓝辞这批人,就属于那批不幸的人。
大家都想要生存,想要活着,想要穿好一点的衣服,想有点钱,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诗意的生活谁不想过,但有时也需要忍受眼下的苟且。
蓝辞在昼夜跳舞,赚的钱很有限,仅仅指望那点钱,他根本难以生活,而胡玉楼这种招待地才能让他的生活不那么狼狈。
蓝辞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和他原本的脸有很大差异的皮相,这张脸经过妆容的修饰,妖异的惊心动魄,乌黑的长散在雪白的腰间,繁复冰凉的银饰铺在他乌黑的间,薄纱轻盈,眼波流转,是大漠最绮丽绚烂的胡姬。
外面琴弦转变,拨的轻扬。蓝辞知道这是过渡的曲子。
他站起身,拉开了门。
极乐天女的曲子结合宗教无限包容,没有艳俗,反而弹尽艺术和佛教的融合。
二层珠帘轻曳,隔绝了黑桌后的人影。
乐师奏弦拨乐,凤箫声动,无数华美四面而来,人声欢乐,轻笑交谈。
不知何时,珠帘之后映出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异域美人。
今天是徐萧为宁渡组的局,不是常规的宴会,更像是私人的迎接活动。来的人都是圈子里的,大家都是这里的常客,只是徐萧这里路数多,每次不一样,每次都能让大家惊艳。所以在坐的各位都格外期待这次会是什么惊喜。
毕竟就算是勾栏听曲,徐萧这里也是高级那一梯队。
在众人的期待里,那抹窈窕的身影双手抚过琵琶
刹那间,肃杀之风破开长空飞向坐席。
弹的是北风呼啸,残阳遮天,十万铁骑压城池,北风吹雁雪纷纷。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琵琶谈的可不是勾栏听曲,而是战场上意气风的将军。
美人、琵琶、
战鼓、血气。
大家都笑了,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华丽坐席中央的人。
那人松弛地靠在檀木椅里,右臂撑在扶手处,修长的手指抵在鬓角,目光清明,宛如冷空落在珠帘后的人影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
宁渡,c城屈一指的宁家唯一的继承人。
因为宁家的家史并不那么光彩,混着背叛、阴谋,因而宁家也一度成为上层的八卦之一。只不过大家都只知皮毛,毕竟当年生的一切都在国外,等消息传到国内时,宁家已经成了赢家,所有的腥风血雨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历史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