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八年前是不是见过面?“
莫孤沉将床边的一把椅子拉过来坐下,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出现在一个老人的家中,意图杀害那个老人?”
任无云皱起眉头,在政府机关工作的气派让他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先回答我的问题。”
“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救了你。”
莫孤沉眉毛一挑,毫不示弱。
“我没有让你救我,就算死在那里,那也是我的命。”
任无云说完,猛地咳嗽两声,肺部的灼烧感依然没有退去。他五指如钩,几乎要嵌入血肉中,也想止住自己的疲态,不在莫孤沉面前示弱。
见他如此倔强,莫孤沉也懒得和他争辩,道:“是,八年前就是我伤了你。”
房内一片寂静,任无云咳得更加剧烈,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莫孤沉,半晌后,才将目光移开,道:“我看到了你口中的那个男人,他将一个老人杀死,后被我的部下杀了。”
“他……死了?”
莫孤沉一怔,他想过很多了可能,但这些可能大都是许学启逃出生天的可能,忽闻他的死讯,莫孤沉先是不敢相信,在想到任无云没有必要骗自己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悲戚。
看着莫孤沉低沉下来的神色,任无云问道:“他,也有参与那八年前的事情吧?”
“你自己明白就好。”
莫孤沉吐出一口气,像是要将心里挥之不去的悲凉全数吐出。但他越是这么想,心中就越是难以释怀。在许学启死前,莫孤沉本以为自己阻止他的决心已经足够坚定,但此时他的决心骤然崩塌,回想的确实曾经年少时和许学启一起度过的时光。
他竟然开始慢慢理解了秦无常的想法,原来同门相残的滋味是如此的难受。这滋味不是被人一刀砍伤后的剧痛,而是一种永远萦绕在自己身侧的隐隐悲凉,一个在入梦时每每出现的梦魇。
“你……又是怎么受伤的?”
伤感难以排解,莫孤沉干脆不去想这件事,问道。
“我……”
任无云回想着自己的处境,想到向源独霞投诚的部下,想到为自己逃走而落入敌手的温蝶,愧疚,自嘲,无能为力等种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只能挤出一抹冷笑。
见他神色有异,莫孤沉也猜到真相怕是不好对自己说,道:“算了,你好好修养。”
他起身将离开之时,任无云又问道:“你与那个人是同伴吧?”
莫孤沉身子一僵,道:“曾经是。”
“为何这次愿意帮我们?”
“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一个彻底泯灭人性,只为复仇而活的人,已经不能在这个还有希望的世界上活下去了。”
任无云若有所思,笑道:“原来如此。”
……
“世子殿下。”
门外的守卫恭敬地对源独霞行礼,源独霞道:“人在里面了吗?”
“嫌疑人温蝶已在其中。”
“状态如何?”
“半个小时前已经恢复了神志,现在神智清醒,但伤势依旧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