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不太满意,但他没有明说,而是道:“如果还没找实习,就先去中洲干着。”
顾老名叫顾青山,听着是个淡泊名利的样子,但事实却截然相反。他夹了一筷子菜,又说:“都是顾家的孩子,当然得一视同仁。”
傅初霁虽然不是豪门长大,但他不傻,看得出来顾青山让他进公司不过是为了制衡顾云深而已。甚至几年前就是这个打算,才会找到他和母亲,说是要让他“认祖归宗”
。如今顾青山虽然还占着个董事长的名头,但作为总裁的顾云深实际上已经把控了整艘船,顾青山却依旧贼心不死,想要分权。
顾云深没有那么容易被恐吓,不言不语地低头扒米饭。傅初霁更是对公司一点意图都没有,他不愿意和顾家扯上任何关系。
见没人应他,顾青山道:“云深,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总该有个伴才是。”
顾云深动作一顿。
“我看你黄叔叔的女儿就不错,过两天”
“我不考虑这些。”
顾云深放下筷子,拿过餐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
顾云深又要走,自觉不被放在眼里的顾青山不由气恼,只是不等他开口,傅初霁便说:“爸说的有道理。”
他难得在餐桌上讲话,顾青山面露诧异,便听他讥讽:“以大哥的年纪也是该成家了,免得在外对其他人纠缠不清。”
“是吗。”
顾云深不冷不热道,“有功夫管我的闲事不如管管你自己,不该碰的别伸手。”
他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初霁,“真当能进顾家门就不是野种了?”
他依旧是冷淡的,冷漠且平静,不见丝毫怒火。这样云淡风轻的口吻反而将嘲讽拉满,像是傅初霁压根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傅初霁捏紧了筷子,顾青山看他一眼,说道:“好了。”
他加重了语气,显得严厉,“云深,初霁既然回来了,就说明他也是顾家的孩子,以后别再提那两个字。”
他以为顾云深是不想傅初霁插手公司,面上装作不快,心里却颇为满意。
傅初霁自小野蛮生长,听过比这还要难听的话。他并不是为了野种的称呼不快,而是不满于顾云深宣誓主权一样的姿态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警告他。
这顿饭最后不欢而散,傅初霁吃完后就起身走人,路过玄关时被顾云深攥住手臂,男人目露冷意,语气森冷道:“你想给他惹麻烦吗?!”
“下次闭紧你的嘴,不该说的话别在这里说。”
傅初霁愣神几秒,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妥,他确实缺乏豪门生存的相关经验。这是他理亏,便没再说什么,闷着头径自离开了。
他打车回了校外的出租房,身上没带钥匙,便敲了敲门。
“来了。”
里面传来棠景意的声音,傅初霁轻轻抿唇,无意识地柔和了脸色。
家门自里面打开,棠景意却像是刚打完仗似的,从头湿到了尾,怀里抱着一只同样湿淋淋的小狸花。
“……”
傅初霁说,“你们这是……”
“在给小酒洗澡。”
棠景意干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