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爬到半山腰,刚坐了缆车到山顶,还没好好一览高处风光,便听见云端处闷闷地响起了雷声。于是又紧跟着坐缆车回半山腰处,谁知还差一点抵达时暴雨便哗啦啦落了下来,好在陆雁廷准备的背包里东西倒是齐全,两人匆匆拿了冲锋衣套上,一落地便跑进附近的一家民宿内。
这样大的雨,别说露营,就连下山都难了,只得在民宿将就一晚上。陆雁廷本有些丧气,回房间放完东西,扭头却见棠景意站在阳台外头,顶上的雨棚根本遮不住多少,忙走过去拉他,“站这儿干什么,会淋雨的。”
“淋雨怎么了,”
棠景意不甚在意地道,“反正湿都湿了。”
他继续回身面向着瓢泼雨幕,冰凉的雨丝扑在脸上,有些凉,又有些痒,他忍不住笑,却见陆雁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棠景意眉梢一挑,他抬起手臂,果然挡住了下一秒陆雁廷就要抱上来的动作。
细密的雨丝浸湿了两人的头,顺着鼻梁淌进相接的唇齿间,隆隆雷声在天边炸响。棠景意看着陆雁廷仿佛燃了火般的眸子,这雨势似乎对另一种火一点作用都没有,他只得咬了下另一条作乱的舌头,将他拉进房间。
“干什么?”
陆雁廷沙哑着声音问,“是你说的,湿都湿了……”
几个字裹着粗粗的砂砾在他舌间一滚,莫名带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旖旎和暧昧。
“湿了就去洗澡。”
棠景意把他往浴室推,“一会儿该感冒了。”
陆雁廷万万没想到这洗澡是真的只是纯洗澡,依旧锲而不舍地扒住门框:“什么就感冒不会感冒,这才哪儿到哪儿,等等棠棠!”
棠景意面色不改,连人带换洗衣物一齐丢进了卫生间。
屋外的雨越来越大,待到两人都换洗上干净衣物,正准备下去吃饭的时候,头顶的白炽灯忽然出“呲”
一声轻响,房间内瞬间便陷入了黑暗。
陆雁廷:“……”
今日不宜出门,真的。
棠景意从包里掏出强光手电筒,打开后架到一边,于是屋内又亮起了大半。陆雁廷喜欢的运动广的很,在徒步爬山这方面也是经验丰富,所以包里的物品从冲锋衣到食物再到基础医药用品一应俱全,倒不需要操心。
他们所在的民宿显然也是习惯了这种突状况,大厅里开起了备用电源,食物也照旧供应,只是种类不多而已。
棠景意要了个瓦斯炉烫火锅吃,屋外是风雨飘摇,屋内热气腾腾,裹满汤汁的牛肉丸在牙齿间爆开,辛辣的辣椒味儿窜入鼻腔,实在过瘾。
陆雁廷戳着碗里的蟹□□,他想起什么,笑道:“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大的雨。”
棠景意抬眼看他。
陆雁廷咬着筷子,视线在他脸上游移,而后低笑道:“你忘了?那天晚上我带着酒去找你,然后”
然后,成功地酒后乱。性了。
但要这么说,也不尽然。
棠景意知道他的用意,虽喝了些酒但压根没醉。陆雁廷酒精过敏,当然更是少碰。
不过是一场借题挥的训诫罢了。
棠景意垂眸掩去的笑意,陆雁廷不知是自己又想起了些什么,脸上的笑越大了,抱怨道:“你可真是……”
“你可真是,”
棠景意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接话,“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才不会忘。”
陆雁廷真笑了,“啧,那次可是……”
他小声咕哝,“真挺疼的。”
结果他受完疼了,枕边人隔天起来也没给他好脸色看,要不是他是第一次实在禁不住,被折腾得起高烧,估计这人能直接给他从门口给丢出去。
想起过去,棠景意的神情也松动了些,他搅弄了一下碗里的泡面,又问:“你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