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还要说什么,忽然身后一重,是棠景意靠了上来,拽住他的衣摆。
“我没喝多。”
他小声嘟囔,尾音很轻,像是抱怨,又像撒娇。离得他很近,便显出几分亲昵来。
唐镜忙回身扶他,便没看见周淙予骤然苍白下去的脸色。可棠景意看见了,看见了他不得不紧抿着唇才能掩盖的急促的呼吸,震颤的瞳孔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悲伤。
就好像,看见棠景意在他面前依赖别人,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
周淙予是真的认得他。
棠景意漫不经心地收回眼神,又扯了下唐镜的衣摆,“走吧。”
唐镜扶着他的手臂走上台阶,周淙予沉默着孤零零地坠在后头,跟着两人走进电梯,唐镜已经去取回了糖葫芦,棠景意刚好觉得嘴巴没什么味道,便拆开吃了一颗。
“会酸吗?”
唐镜低声问。
棠景意说:“不会,好甜的。”
可是,从前的甜味,从来都是来自于周淙予的糖果。
周淙予跟了一路当然,他们都住在同一层,甚至就住隔壁而已。听见旁边的房门合上的声音,周淙予垂下眼,刷卡开门。
棠景意还在吃糖葫芦,唐镜给他倒了杯水,又去端详他的脸。
“怎么了?”
棠景意仰头看他,又说,“是真没喝多少。”
唐镜嗯了一声,问:“怎么是周总送你回来。”
棠景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住同个地方,当然是一起回来了。”
唐镜:“……”
他又无奈又好笑,果然前几天吃晚饭时说的那些话棠景意是一点没听进去。在他看来,顾云深是好人,周淙予也是好人,真是……
唐镜默默半晌,又看着面前坐在沙上乐不思蜀低头吃糖葫芦的棠景意,没忍住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
棠景意:“?”
正要说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视频通话的提示音,让两人下意识地齐齐看了过去。
是个他们都认识的头像。
顾云深。
唐镜率先移开视线,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他本意是想留出空间给他们说话,但直到进卫生间后关了门他才反应过来以酒店的格局和墙壁门板的材质,外边的说话声音依旧听得清楚。
他该直接走的,还留下干什么?
唐镜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不知所措地兜了两圈,他按上门把手,本想出去和棠景意说他先走,却又在听见外头顾云深的声音时止住了动作。
“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