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赫野侧头静静看着,眼神里不自觉流露的沉溺和爱意,比月光还温柔。
把手伸过去,大掌轻搭在女孩头上,指尖捋过柔软顺滑的丝,指腹轻柔摩挲着光洁的额角。
夏小梨抬起眼看过去,正正落入那深邃沉溺的眸光中。
“夏小梨。”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嗯?”
女孩唇角微扬,应声。
粗粝指腹抚摸到清浅的眼尾,眷恋地蹭了蹭。
刑赫野低笑,“就算我真的失忆了,也肯定会再爱上你。”
男人笃定的话语里有些无可奈何,仿佛在说:怎么办呢,刑赫野就是会爱上夏小梨的。
这是一种,已经确信自己十分幸福满足的语气。
夏小梨眸光微荡,眼里爱意盈盈闪烁。
小手搭在刑赫野手背上,脸贴着男人温热宽大又布满疤痕的掌心,侧头在筋骨遒劲的腕骨落下一吻。
女孩声线轻软温柔,爱意缱绻: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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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医院复建室外的花园里,一个腿上打了石膏的小女孩坐在轮椅上,抓着几株野花,晃着脑袋在唱歌。
稚嫩的嗓音,音调并不十分准,但听得人格外入神。
在她对面的大树下,一个身型高挑的少年坐在轮椅上,目光望着不知何处,一动不动,仿佛入了定。
“小梨,你帮婶婶劝劝他,他最听你的话了。”
不远处,廖秀萍抓着夏小梨的手,忧心忡忡道:“这段时间,他一直这样,不说话,也不肯复健。”
“小梨啊,你峥叔当年做了那些错事,害了你爸爸,现在是他罪有应得,婶婶也很对不起。可阿钰是无辜的,他打小就以他爸爸为目标,想当一个好警察,现在、可现在……”
廖秀萍说着,忍不住捂脸,压着声音哭出声。
一个月前,严秉峥带着负伤昏迷的严启钰,搭乘刑家的飞机回国,在儿子从手术台下来之后,他只身离开了医院,在医院门口遇见了刚刚抵达的警车。
昔日的同僚持枪将他包围。
他神色平静地伸出双手,在路人的议论声中,被铐上了手铐。
而严启钰在苏醒之后,面对垂泪痛哭的母亲廖秀萍,一言不,也没有问他爸去哪儿了。
没多久,高考分数出来了。
是廖秀萍查的分数,成绩出乎意料的好,比平时模拟成绩还高了3o分,可躺在病床上的严启钰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如今,高考志愿填报时间只剩下三天,他依旧没有开口到底要报什么学校,腿上的石膏拆了,也十分消极,不愿意配合复建。
不管廖秀萍跟他说什么,把他推到哪里散心,他只是坐在轮椅上呆,就像现在这样。
夏小梨收回眼,安慰地拍拍廖秀萍的手,“启钰拿我当姐姐,我不会把他爸的事情跟他混为一谈,我去跟他聊聊。”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
小女孩推着小轮椅的轮子,熟练地移动到树下,仰头望着严启钰。
“大哥哥?”
少年沉默地收回视线,垂下眼,神色寡淡。
小女孩疑惑地歪了歪头,看看自己腿上的石膏,又看看大哥哥的腿,眨了眨眼,嘴里的小孩儿话半点憋不住。
“哥哥,你也摔坏腿了吗?像云云一样,从楼梯上咚、咚、咚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