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
平乐见她怒气冲冲起床,突然失声尖叫道。温萦拖着还在发麻的腿走到书案旁,率先发火。“你不去抓凶手,竟坐在这里看我半天笑话,县令就是你这般当的?”
他扭头探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红莲印记,嘴角又微微上弧,继而摇头故作叹息。“看来独自生存的能力也不怎么样。”
他评价道。
“啊!”
平乐再次发出尖叫。
温萦伸手掐住萧椯脖子,掐得他脸色涨红,缓缓放下手中毛笔。这时她才注意到,画纸上是一个高个瘦弱的男子,脸颊瘦削、颧骨突出,受过黥刑,神色极其阴沉。
旁边还有一幅画好的人像,是昨晚凶犯伪装成的老人,面容、体态、穿着打扮,无一不吻合。这两幅画像上的人都有一双相同的,锐利如鹰、令人发寒的眼睛。
“你猜的?”
“猜的。”
但她觉得他猜的很对,这个凶手就给她如此印象。“他牙齿残缺,手掌有旧伤和老茧,左脚掌有伤。尽管他擅易容遮掩,但只要仔细辨别,定能识破。”
随即把笔递回他手里。
“特征太多”
萧椯并不动笔。
温萦一怔,诚然,万一这些特征是凶犯故意做出来的假象,以此严苛条件寻人,反倒有可能放走他。但脚伤无疑,这么短的时间伤疤不可能完全复原。
遂自己拿起笔,模仿萧椯笔迹在画像旁附注三行小字,标明可疑可查。
“这字”
迎上她凌厉的目光,他笑了笑。“可。”
“要被我抓住,定给他全身扎满蜂针,灌脓溃烂而死。”
她仍气愤难当说,要求萧椯把剩余的蜂毒都给她。他有自己的宅院,调配起来比她容易。
“凶犯怎会得到解药?”
他不禁好奇问,蜂毒是两人陪萧伯母到山里治病时,从神医书房的毒典里窥来的,配方他们调改过,解药只有他们知道,从昨夜凶犯反应看,明显对扳指扎针的方式有所警惕,若是之前中过蜂毒,不该现在还能行动自如。
“可能是客栈那晚,从我身上摸走的。”
他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阴色,示意平乐退下。“这个凶犯不出意外是罪犯之后,从小生活在平康坊,受过非人虐待,性情偏激阴戾、自卑自负、睚眦必报。”
“他进平康坊的年纪应该不算太小,身上有一股官家气度,不然装府兵、衙役不会那么像。”
温萦思忖说。那种压迫感令她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紧张。
萧椯认可。“是,他有着从前生活的记忆,为此不甘、激愤、嫉妒,因自己受过黥刑毁容,对完好容貌有偏执,就想收集。”
“那不该”
温萦觉得不对。“若是如此,他为何不直接取郑祈的脸?又为何要割王郎的?”
她想到王郎惊世丑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