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他们去谈项目,结束之后突然下了暴雨,开车也赶不回家,就这样被困在了临市。两人找了好几家酒店,最后只剩下一间大床房的时候,他们也是像现在这样待在房间里,互相等对方洗完澡,然后再一起休息。
关系和立场摆在这里。
从小到大,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只会多不会少。
当时都是坦然的、轻松的、也没什么觉得不妥的,然而现在每每靠近时心脏震颤,连目光都有点晕眩,才终于觉察出到底有多么不对劲。
天空繁星闪烁。
夜晚漆黑如明月星河。
这样的时刻总是让她忍不住回想起很多。
说是不怀念之前和谢渝一起创业的日子是不可能的。
那段时间太过纯粹,从清晨到日落,两个人整天都待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放弃现有的生活、放弃轻松稳定的工作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值得吗?
也有人这样问她。
但她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用值不值得来衡量,不后悔就好了。
有自己坚定的目标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就像谢渝那样。
一腔热血、果断无畏。
说起他想做的事情,他的眼里总是熠熠生辉。
那个时候的谢渝很好懂。
什么事都会写在脸上。
可现在谢渝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一点也搞不清楚了。
谢渝在浴室里待的有点久,全身上下都仔细清洗好了,私底下做了很多功夫,甚至还喷了阿榕很喜欢的那款香水。
傅宁榕的行李是真的丢了吗?
当然不是。
当然是谢渝故意的,把自己的衣服给傅宁榕也是他故意的。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意外?
谢渝从浴室一出来就看到了傅宁榕。
虽然她还在沙发上,但是手随意搭在身侧,双眼轻阖,已经睡着了。她睡着的样子格外安静,这个时候她不会提什么别的男人,更没什么防备,静谧到她的世界里只能容纳下自己。
尽管她用抱枕稍微遮着身体,可白衬衫往上卷了一点,白嫩腿根还是映入谢渝的眼帘。
脸颊顿时浮上粉意。
耳朵也微微发烫。
这一瞬间谢渝想了很多,如果阿榕还需要更多,比如一些贴身衣物,那他应该给还是不给?
行李箱里倒是有洗了干净、一次也没穿过的,但那毕竟是贴身的、那么私密的东西,假如她穿过之后还给自己了,东西还要怎么处理?
包裹过她的……
再拿回来,将他包裹住?
不敢接着再往下想了。
完全没能抵挡住这种发散的思维。
刚从浴室出来的谢渝又回去冲了遍冷水澡。
皮质沙发凹下去一块,碎发耷拉在额前,谢渝再次从浴室出来,发梢也带了点湿意,他帮傅宁榕拉了拉刚才盖在她身上的小毯子之后,才又在她身边静静端详着她。
谢渝无数次构想过自己和傅宁榕的关系,又或者他们之间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是要仅仅止步于青梅竹马的关系,还是要往前再一步发展,他对傅宁榕的不舍、看到她和别人相处时候的烦躁,到底是占有欲在作祟,还是真的离不开?
反反复复地推翻再建立,焦躁、无措、辗转反侧,经过太多次论证、在心里确认过无数次之后,他终于无比清楚地认识到,那种别别扭扭叫做嫉妒,这种患得患失源于喜欢。
其实是难以抽身、陷得更深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