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亚,“”
舒默“最后,劫匪更换要求:你自戕,他放人。你要怎么选?”
沉默比黑夜的时间更加漫长,舒默叹气。
“你看,生命可以被衡量,被物化,被堪比重量,这就是事实。”
舒默说,“即便没有你劫匪依旧存在,五十人又或者一人的死亡是必然结果,他们的死与你毫无关系,但如果你改变了这个事实做出了选择,那么你就是导致他们死亡的罪魁祸首你的存在是个变量,你也可以不作出选择。”
“从旁观的角度上看你就像是海洋种这个沙漏中的一粒沙子,你要走出沙漏,而不是随波逐流,跟随你的亲人们选择既定的道路。明白吗,奥利维亚。种族的概念也是一种命题,命题的另一面即是伪命题,它的存在是虚伪的谎言。它裹挟着你们所有人为了它的核心利益不断地斗争,产生矛盾,不要被它欺骗了。”
奥利维亚的脊背渗出冷汗,黑夜里,他听着舒默平静的说着这些话,以不符合他认知里的人类形象。像是有一头充满了智慧的漆黑野兽,蛰伏在舒默这具瘦弱的身躯里,它怜悯愚昧的家伙,仅仅伸出了点触须,奥利维亚便毛骨悚然。
奥利维亚眸光微动,“你所说的它是谁?”
舒默都没有发现,他此时的脸带着近乎神性的悲悯,他平静道,“所有种族的集体意志。”
我们不应该歌颂苦难,赞美战争,但从宏观的角度上讲,战争是在推进文明的发展。
而奥利维亚只能寻求一个结果。
奥利维亚垂下眼帘,幽暗的月光穿透过狭窄闭塞的投食口,也只能照射到丁点儿地方。
“那么,舒赞困境命题的正确答案是什么,告诉我。”
舒默摇头,即使禁闭室内的奥利维亚看不到,他依旧这么做了,“舒赞困境命题,是一个人一个伟大的人类真正经历过后的结果,从而产生的命题。”
舒默摩挲着耳后左脖颈,光滑的触感让他有些失落。
曾经这里,有一道致命的伤口,几乎割他整个后脑。
而现在,那道蔓延进肩颈的伤疤消失了。
舒默垂眼,平静极了,“他选择了五十名人类。”
被抛弃的只有那个受尽了折磨,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的孩子。
伤口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愈合,但意识到曾经在生死边缘,被信任之人抛弃的孩子的内心像是划了道血淋淋的伤口,没有药粉能治愈,它只会随着时间腐烂,生蛆。
推向天平另一端的孩子在长大后才意识到被放弃的原因,那就是生命可以被衡量重量。
他的重量,比不过那五十人。
奥利维亚的家族一直教导着他要游向最正确的那方,任何一次失败的选择都会丧命,但舒默的问题似乎没有正确答案。
生物之间的矛盾性有很多,大多来自宗教信仰,种族冲突,而问题的核心是利益被侵犯。
奥利维亚的思想就是整个海洋种的思维缩影,而奥利维亚才是一头幼鲨,这里的年幼不是说他的年龄,尽管他已经成年,但在思想上他就是个孩子。
从愚昧的家族信仰中被灌输着长大,然后上浮,呼吸着陆地的第一口空气,没有感到畅快,反而压抑着他的内脏器官。
他是海洋种的新生血脉,是这个种族通往未来的双翼。
他游荡着上岸,感受到的是早已预料的警告和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