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您要是喜欢,我再给你找一个。但是现在,我和他的感情可好着呢,那句话叫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想您不会做这样横插一脚的事儿,不是吗?”
韩隶笑道:“目前,他还是我的——”
“你的?”
谢景宸重复了一遍,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韩隶,不过十几天前才见过温玉棠,就敢说温玉棠是他的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真叫人恶心。
他们是真爱,那他和温玉棠的十年算什么?他又算什么,一个笑话?所以韩隶可以打电话来,用这种光明正大的语气质问他,好像他谢景宸才是那个插足他们感情的配角?
窗外的灯光攒动,车流缓慢地移动,像一条冷冷的鞭子。玻璃窗上映照出他失了分寸的表情,这张无论什么时候都如艺术品般的面容,此刻因嫉妒愤怒而扭曲了。
为什么?或是凭什么?许多问题扭曲着像冰凌扎进他的脑袋,微小的气泡,或者是碎冰,在血液里流淌,灼热到燃烧。
韩隶意识到谢景宸语气不妙,解释道:“谢公子,我只是不想看您……您有洁癖,不是吗?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详谈,好吗?时间您订。”
他赶紧挂了电话。
手机里的忙音响了好几声,谢景宸总算回过神来。
砰!
他将手机扔了出去,手机撞在窗户上,无力地滑下,在地上翻了个身。
谢景宸没管那部凄惨的手机,径直走到浴室门口。
水声早停了,不知道温玉棠在里面干什么。
但是此刻他没有耐心等了。
温玉棠正坐在洗手台上,一条腿抬着,一条腿落地,脚趾抵着地面,小腿跟腱的线条流畅而优美。
门被猛然推开,他抬头看了过来。
热水将他的关节刺激得发粉,单薄而匀停的身躯,四肢修长,很适合攀附着什么,让人忍不住幻想它们揽着人时的样子。
鸟类的骨头是中空的,为了帮助它们更好的飞行。谢景宸怀疑温玉棠的胸腔也是中空的,所以可以那么轻易地抛下一个又一个人,将他的心轻易拿起来又放下。
温玉棠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地看着谢景宸向他走来:“……先生,我马上就好了,您等急了吗?”
他总觉得谢景宸和刚刚不一样了,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是现在的谢景宸看了让人有些畏惧。难道是那双眼睛?——好像更冷,更沉了。这双弧度流畅,生气时格外生动的眼睛,此时却蒙着阴翳,仿佛一层脆弱的冰层,亟待碎裂。
“等?”
谢景宸歪了歪脑袋,唇角微勾。
“我等得够久了。”
他轻喃道。
温玉棠刚要跳下洗手池,谢景宸上前一步,将他困在镜子前。他不由得往后坐了点,脊背挨上冰凉的镜面,冰得他一激灵。
嘴唇被人含住,狠狠吮咬。齿关轻易被撬开,舌尖熟练地勾缠。
呼吸紊乱又渐渐同频。
冰冷的指尖从脸侧落下,停在跳动的脉搏旁,扼住脆弱的脖颈。
“温玉棠,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温玉棠大脑宕机了一刻,只一刻。
现在是冰冷的金主替身时刻,还是考验演技的冒充白月光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