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被那声生疏的“陛下”
所刺到。
齐珩未料到她还未寝,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道:“我,我想看看你。”
“看我?陛下是想看我如何生不如死吗?”
江锦书淡笑道。
“晚晚,我没”
齐珩面上一慌。
“陛下。”
江锦书急声打断,“请不要唤妾的小字。”
“妾的小字,唯有妾的双亲、兄长、挚交,还有夫君,可唤。”
“您,又与他们其中的哪一个,沾边呢?”
江锦书笑笑道。
只是那笑容带了些玉石俱焚的意味来,齐珩有些心惧。
“锦书,我,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好,那你说罢。”
齐珩认命般地阖上双眼。
他说不出来,也不能说。
“说啊。”
“皇帝陛下,您说啊。”
“说啊!”
江锦书声音兀地尖锐起来。
“你说不出来的。”
“因为你有愧。”
“齐珩,为什么,为什么伤我最深的,会是你呢?又为什么,要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伤我呢?”
江锦书轻声道。
如泣血般,声声入血肉,声声剥人骨。
她知道,齐珩听不得这些话。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齐珩对她有愧。
这辈子他都是欠她的。
“锦书,我真的有难言之隐。”
齐珩眸中含泪,他俯下身握住江锦书的指尖,却不料被江锦书撇开,她撇过头不再看他。
“齐珩,你说过的,我们之间,不隐瞒。”
江锦书转头,直视他的双眼,斩钉截铁道。
“你答应过我的,会放过阿娘,放过江氏,可如今呢?”
江锦书单臂指着窗外。
随后她沉沉地拍打自己的身前,“我的阿耶阿娘在那荒芜之地阖目,我的族人,还系在狱中,不知生死,这便是你口中的放过?”
齐珩闻之心碎,他稍稍退后:“锦书,这世上不仅仅有黑白对错那么简单的。”
她兀地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我不管,我不管你见到的如何,我只顾我见到的。”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在哪?”
“在我濒临绝望之时你在哪?”
“在我生阿媞时,任由那些人摆弄,受尽屈辱时,你又在哪啊?”
江锦书怒道。
江锦书讽笑道:“其实,你早就想这样做了罢,为了权位,你可以抛弃妻子,可以抛弃女儿,我都了解的,了解的。”
末了,她仍觉不够,故意地补上一句:“毕竟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齐珩这时才抬起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