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将那封札子放下,又见江式微悄然递上一封文书,齐珩瞧了瞧上面封署的名字,是礼部的吏员。
江式微勉强一笑:“这个应是分错了的。”
语气带了些试探,她亦好奇齐珩会作何批复?
心下忐忑不安,也怕齐珩会同意此事,因此留意着齐珩的每一举动。
齐珩将其展开便知江式微缘何如此神情,原来是请命选妃之事。
齐珩反倒抬眼问她:“你觉得呢?”
江式微强颜欢笑道:“礼部所说之事确是据实而来,妾,认为并无不妥。”
她早该知道的,也早不该有所期许的。
只是将这些话说出来,竟觉出了言不由衷的苦涩与痛心。
反正也无所谓了,她会做好皇后的分内之责,也不想去争什么,去闹什么,省得让自己落了尘泥。
一切都好好的。
与其让所有的不平、妒忌、委屈折磨自己,倒不如看开些,做自己喜欢的事,将那份占有欲留于内心底处。
思及此,江式微已释然多了。
然齐珩见江式微这无所谓的样子,反倒觉着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堵着,让他发闷。
只见齐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上面随意落笔一个“否”
字。
江式微不解,齐珩也未说什么。
他无纳妃之意,何况东昌公主在,谁敢将自己女儿送入宫中?便是真有那等急功近利的人家想送女入宫,也不过是大明宫多了一副红颜枯骨罢了。
倒是江式微,真的半分心底都没有他么?
难道前些时日的维护,仅仅是因为他是君王?
齐珩再不敢想下去了。
转头忙打开了另一札子,顷刻,他问道:“锦书,你对科举如何看待?”
声音略带沉重,这让江式微闻言略惊,随后她谨慎道:“此为朝事,妾不敢乱议。”
“没事,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而已。”
“地方秋日有发解试,长安春日有省试,以科取士,为家国择贤才,我觉得挺公平的。”
江式微细想了想,而后徐徐道。
齐珩听到后面的字眼儿,反倒笑了。
公平?他看未必。
齐珩道:“能与省试者,惟二人。”
“一为发解试及第者,二为监试及第者。”
齐珩抬眼看向她,眸中有笑意,而后道:“发解试的主考官皆是由我派去的,绝无徇私可能,可这监试是由国子监内举办,试题内容与及第者,惟祭酒可知。”
“国子祭酒上书,奏请今年国子监的选送生员数额。”
“你觉得今年该给多少名额好?”
国子祭酒是南窈姝的父亲,是江式微的世伯,江式微神情严肃道:“妾不敢干涉。”
齐珩被她这严肃的模样给气笑了,他直道:“我不是在试探你。”
他愿与她分享,然江式微不信他。
只见江式微如此,齐珩不好再逼她说,只在上写了个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