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话头又停下时边月便侧头吩咐了贴身小侍:“去,喊公子出来见客。”
这自然是有些不合规矩的,但放在白家也算合理,林主君心悄悄提起,不得不说,因为边月的存在,他多少也对白家幼子起了些妄念。
若能子肖父,便也是极好了。
白守棠早就知道要有这出,来的自然是极快。
本来就是不爱俏的脾气性格,今日却是做的更绝了些。
不仅从头到脚皆是利落干脆的黑色,头上也干干净净毫无饰物,眉眼间有近乎纯粹的锐气,腰间还盘了漆黑一团的鞭子,独鞭柄鞭梢晕了深红,远远看上去,仿佛沾了血一般可怖。
白守棠迈步走近,近乎于挑衅一般的瞥过林青朗,随即朝着堂上长辈行礼,用的也是女人利落的姿态。
堂上林主君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当即脸色都有些白了。
身侧的林青朗却是一双眼睛微惊的落在对方身上,心下有些得来全不费功夫的荒谬。
她缓缓起身站起来,即使白守棠觉得她再如何不t行。
女人也足足高了他小半个头。
仿佛眼前没这个人,白守棠掠过他到爹爹身边去。
“你这孩子…实在抱歉林主君,这孩子从小跟着我们在西北受苦,实在是叫他母亲姐姐惯坏了。”
边月柔声开口替人找补,说是这样说,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娇惯?
林主君尴尬啓唇,正準备再恭维几句违心话,下首的林青朗却是率先笑着开口:“主君过谦了,晚辈倒觉得,郎君这般洒脱随性便极好……”
大概没人料到她会突然开口,还仿佛很有兴致的模样,堂上两位年长些的都有些愣在原地。
独同样听清她弦外之音的白守棠冷了眉眼,掌心下意识紧握起来。
若是眼神能杀人,林青朗恐怕此时又要挨上鞭子了。
呲牙的小狗崽子…
生的这幅面孔,也不知道眼睛鼻子红着哭起来是什麽模样。
林青朗眼睛微眯笑的开怀,远远看去甚至像是在刻意朝着白守棠示好。
只有同样晓得她心下恶劣的白守棠清楚她的真面目,仿佛叫只狐貍盯上,背后隐隐有凉风拂过。
不管林青朗态度如何,边月自是清楚自家小儿子马上就在愤怒边缘了,只好连忙把话题扯开聊起其他的。
白守棠扭过头去不再看,余光里却也能感受到人饶有趣味的注视。
让人莫名烦躁。
——
另一边梅府主院,仇锦战战兢兢在家呆了两日,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没事了,彻底躲过去了。
直到晌午之间同妻主用饭之际,大理寺突然上门将人提走。
惊的梅麟眼珠子都差点要瞪出来,吓得当天便告了假,在府内躺了一下午才勉强恢複几分神志。
窝在床榻上的梅麟尚且满目含惊,更别提府上其他人和梅岑。
梅麟面色铁青着,心下已在考量那贱夫到底捅出了多大的篓子,一深宅夫郎,竟然到了要惊动大理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