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辞听罢惊喜擡头,薄薄的唇抿了又抿,他之前就想问能不能带他出门去,却不想白守棠竟同他心有灵犀。
在梅府他便是鹰爪下的鸟雀,即使想逃跑也都没机会,所以先出门去,才有生机。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仇锦,面上有一点向往神色。
仇锦却是面上尴尬。
他瞧得出白守棠对他的轻视,却只当那是豪门贵族的通病,毕竟梅府底子实在是薄,永宁侯府又是风头正盛。
是以仇锦原本便有心理準备应对他的无礼,只是不知道梅辞是哪儿来的机缘,竟然能叫侯府嫡子同他看对了眼。
不过宴上见过,也愿意费心来找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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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仇锦最近千挑万选,刚给梅辞寻了个“好婚事”
,只等两家相见交换庚帖,自己便能一劳永逸得偿所愿。
这个关键时候,他自然不想梅辞顶着这张脸再横生枝节,闻言开口便踌躇:“辞儿他……身子不太好,怕是撑不住多少精神出门去……”
“父亲,我好了!我也想出门散散心…我早去早回好吗?”
梅辞开口嗓子发紧,细细想来,还是头一次违逆仇锦的意思。
梅辞话音落下之际,仇锦差点就要绷不住自己的面皮了,他只能强笑着应下,又嘱咐了他几句,就打算撤下了。
“罢了,散散心也是好的,只不过届时别忘了吃药。”
仇锦转身要走,白守棠却是不打算让他如愿。
他心眼小的很,还记着刚才同梅岑的仇呢。
这种只敢窝里横的儿郎,一次就该叫他长了记性,这样以后再张嘴才有忌讳,不敢再胡言乱语。
——
“梅主君且慢……”
白守棠又上前几步,这下开口相比之前便和缓友好的多,算了又给了仇锦几分薄面。
“近来发生了许多事,也算是梅辞时运不济,只一时不察罢了,便平白闹出许多流言污他清白,这事虽棘手,但我们到底也都清楚他无辜…”
“外人如何评说也就罢了,但在自己家里却不该欺辱他,他遭此难已然是倒霉了,若亲近之人再跟着一同糟践他,您说他还要不要活了?
“天下间,都城里,到哪儿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白守棠冷着嗓音娓娓道来…
联想到刚才梅岑狼狈离去的身影,仇锦心下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奈何话说到了这儿,他此时也没别的选择。
“这是自然,辞儿是我的骨血,我又怎会不心疼他。”
仇锦眼眶顷刻便湿了不少,指尖缠着捏住丝帕,轻轻擦拭着眼尾。
“您心疼他,不可代表全府内都心疼他……”
“守棠……”
梅辞在一侧轻轻喊他的名字,已经知道他準备要说什麽了,他心下怯,心跳的飞快,却也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自己自然也就没有退缩的资格。
白守棠嘴上不停,继续开口道:“我今日来的莽撞没人通禀,是以一入院子便能听见梅小公子的高谈阔论,还是在自家兄长的院子了,指着亲兄的鼻子,一口一个侍子一口一个勾引,污言秽语恶劣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