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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架至漪香阁时,纪选侍早早就等在外头。
晏识聿淡声让纪选侍起来,让纪选侍的心中不免有几分的失落,那日在月春宫见过淑妃娘娘与皇上之间的相处,两相对比总有不同之处。
只是纪选侍很快就挂上笑意,她不懂怎样与帝王相处,只能小心翼翼问道:“皇上可是用过晚膳的?”
晏识聿眼睛轻阖,眉宇间透出倦怠与疏离,“已经戌时了。”
纪选侍被皇上的话一惊,立刻道:“嫔妾一时忘记了。”
倚翠提着羹汤从御膳房回来,见阮筠的耳房透出淡淡的光芒,这才放心。
纪选侍将羹汤搁在晏识聿的手边,“皇上累了一日,不如喝些羹汤嫔妾再替您捏肩解乏可好?”
晏识聿掀眸睨她,“不必。”
帝王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登时觉得无趣,眼睛在殿内扫视一圈,并未见到想见之人的身影。
沉默许久,纪选侍也不知该说什么,更怕说多惹皇上不悦。
心口处的酸胀更甚,见过皇上黑眸中那抹晦暗不明的情绪,才知自己从不是例外之人,若没有将披风递给阮筠,会不会今时今日的境况大有不同。
纪选侍在心底苦笑,可若真是那般,恐怕她难以得见圣颜。
晏识聿敲着桌案,见桌上放着本闲趣诗集,低声道:“认识字?”
纪选侍慌忙点头,“嫔妾识得。”
晏识聿用手轻点软榻,“读给朕听。”
纪选侍拿起书,才翻开一页就想打退堂鼓,不过一本田园野集,她平日用来打发宫中漫长晨光,不料皇上竟要听。
读得磕巴,也失了诗集本来的韵味,晏识聿眉心紧拧,唤了魏茂元后起身进了浴室中。
纪选侍手中还捧着那本诗集,眼泪就不受控的朝下掉。
倚翠慌忙帮纪选侍擦掉泪珠,“小主,您别哭了,一会儿皇上出来瞧见……”
纪选侍将手中的诗集递给倚翠,“去放着,再也不要拿出来。”
倚翠愤愤不平,“小主才是主子,明日奴婢就去将她给赶走,再不许她待在漪香阁。”
纪选侍动手将倚翠给拉住,她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选侍,哪能做得了宫中贵人的主,如今还能见到皇上,就已是一件幸事。
夜落如潮来势汹汹,云雨初歇帝王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开,也带走他对待纪选侍的那份温情。
“皇上。”
魏茂元尽量使自个声音低些,盼着纪选侍已经入睡,“淑妃娘娘说她夜里受惊,想请皇上过去一趟。”
纪选侍猛然睁开双眸,见身侧的帝王已有反应,下意识拽住帝王的衣袖,脸上还有尚未散去的潮红,鬓角的碎发方才被汗珠打湿只用锦帕擦干,微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