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课业,多加两份字帖。”
某假公济私的夫子如是吩咐道,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十足意味。
“夫子……我们错了……”
四下里顿时哀嚎一片。
戚小酒眨了眨眼,自己方才竟是又睡着了么?这是又错过了什么?怎的自个儿刚一睁眼,就听见了这个噩耗?
还有,一袭蓝袍的青年是何时走到她身边,她竟毫无察觉?
正在戚小酒满头问号的时候,一旁伫立的戚醉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温声道:“昨夜赶功课赶到这般迟,下次如有再犯,连你一并罚。”
戚小酒的脸上倏尔露出了震惊的脸色。啊?
其余的孩童更是哭丧不已:“夫子,不公允吶,为何小酒就不必罚练字啊啊啊啊!”
“练字讲究专心致志,尔等练字一心二用,稍微听到点风吹草动便转移了心神,如此,如何才能将字练好?如何才能凭借字如其人一举夺得阅卷官的青睐,从而在城县联考中脱颖而出呢?”
戚醉面色镇定,施施然负手身后,胜券在握般振振有词地应对着。
戚小酒不由得把头埋进了臂弯的袖子里。
“那,那那那……那小酒练字时还瞌睡呢!”
“小酒瞌睡的姿势从一而终,竟是能够坚持一个姿势这般持久,纵是连手中的狼毫也一并滑落,也屹然不动。面对你们的冷嘲热讽,如今也面不改色,这等专注力,岂非尔等望尘莫及?”
戚醉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闻言,戚小酒把头埋得更低了。
四下里恍然大悟声顿时扬起一片。
“原来夫子这般良苦用心,对小酒这般观察入微!学生实在佩服!”
“哦……原来如此,原是我们误解小酒了!”
戚小酒掩在胳膊肘里的脸已经红得可以和对面远山的落日黄昏媲美了。
“小酒,先前我的一番说辞多有得罪,还望能够原谅我——”
负责收课业的白衣少年学着最崇拜的戚夫子的最常用的措词,歉意出声道。
已经把脸深深埋得低低的戚小酒只好摇了摇脑袋,以作回应。
戚醉在一旁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俊逸的面上亦是泛开了一层淡淡的笑意,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脸庞轮廓勾勒得愈发温暖起来。
“叮叮叮!”
做好了晚饭,从厨房出来的小景照例在凉亭的东南角拉响了铃铛。
“嗷嗷嗷!放课啦!”
“夫子!夫子!我们先行告退啦!”
“夫子夫子,这些加增的字帖,明个儿一早交给你可好?”
“嗯。”
戚醉点了点头,扬袖干脆道:“回去罢。”
“夫子明日见!”
一群孩童约好似的三下两下收拾完书卷轴便抓起书袋狂奔出了院子。
“小东西。”
戚醉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狭窄的肩膀,“你是要将你自个人闷在臂弯里么?”
戚醉不由得俯身,一双眼眸多了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