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说假话,用真话骗人来着。
婆子也添枝加叶的劝:“姑姑的整颗心都在小姐身上,小姐可不能不信任姑姑,要不然多伤姑姑的心呀。”
苡灵点点头,怀疑自己是真的想岔了。
有道是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十来岁的孩子顶多叫早慧,可再年长上二十岁,那就叫老练了。
何况还有亲情攻势,血脉连接的力量不容小觑。
眼看苡灵基本被糊弄住了,苏献音乘胜追击,笑容暖暖的把她拖过来坐到自己腿上,把住小手一起看月亮。
隔壁颜府。
全家二十几口人围坐在一张能跑马的大桌上。
先前得了癫病的颜老夫人还带着点没除根的劲儿,跟重孙子一老一少围着大桌你追我赶,兴奋不迭,跟个疯狂老太太似的。
颜夫人看长房媳妇今晚穿得素净了些,很是不悦,
又一贯见不得她那副缩头缩脑的小气样,当场就训斥了起来。
大郎颜垒话少木讷,也不知帮媳妇说句话,还正一门心思掂量着衙里的事。
三郎颜台一个劲儿的灌酒,平常不叫多喝,今天终于能过过酒瘾。
两个女儿因为什么拌了嘴,眼看要推搡起来了。
呼啦一声,桌上的两套碗碟又被疯跑的小重孙掀到了地上……
颜相爷捂着脑袋,头疼,头真的疼,
要不说这个家我就不爱回呢……
终于忍耐不住,一掌拍到了桌上,“安静,都给老夫安静!”
一圈的人瞬时收声,唰地一下扭过头来看着相爷,目色中满是讶异。
可就安静了三秒,
颜夫人一句你这老东西吃错药了吧,
静止的画面复又流动起来,
继续各干各事,吵吵嚷嚷,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头疼,头疼,
老夫惹不起你们这些活祖宗,总能躲得起吧!
于是一个人离了席,牵着自己的小毛驴出了门,也不叫人跟着。
月色甚好,在街角的一家小酒馆住了足,
里头只有一桌人,不喧闹。
点上三两黄酒,两碟小菜,一个人自斟自酌了起来,享受片刻宁静。
然而事与愿违,
一杯酒刚刚润了润肠,通体松快之时,
就听邻桌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听说了么?颜相那个二公子不是失踪了,而是被人谋害了。”
一刹那,
颜相举杯的手便停在了半空,浑身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