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获罪没多久,苏献音便与夫君和离了。
结婚十多年又无子嗣,便自己一个人搬回了苏家从前在京城购置的宅子里。
这套宅子就在皇城边上,三进院落,造价不菲。
但比着邻家的五进七进,那就算不上什么豪宅了。
初秋的柳树,苍绿中泛着点微黄,几行柳枝婆婆娑娑,轻轻扫在乌木门楣上。
雕着花窗的马车在外头稳稳停下,
门子一边给归来的主人递脚凳,一边躬着腰说道:“娘子,家有访客,是祈远,祈都尉,已安置在花厅吃茶了。”
苏献音点头,知道了,然后拎着苡灵的后颈皮进了门。
一路上,苡灵没有跟姑姑说一句话,尽管苏献音不停的逗她。
入了花厅一看,来客不就是那一日在大街上绑架我的那个吗!乌木簪,气概英武,一身寻常的骑马装穿得贵气不凡,可是怎么看,怎么叫人生气!
龇,苡灵咯了咯满口小白牙,顺便飞了个白眼。
祈远站起身,朝苏献音拱手,“苏大人好,”
又笑着看向苡灵,“苏小娘子好像不大欢迎我的样子啊。”
苏献音回礼,“祈大人客气了。”
又盯着苡灵,“我刚打完她,这是闹脾气呢。快,跟祈大人问安。”
苡灵背过脸,不出声。
苏献音对于她的不礼貌有些气恼,冷脸说了一句,“我今天绝对会打够你。”
然后招呼婆子,“带小姐回房去,哄她睡一会儿。”
婆子的笑容暖暖的,怀抱软软的,搂住苡灵带回了苏献音的睡房。
摊开罗衾被褥捏了个窝,十指轻柔的替她除去外衫和鞋袜,再轻车熟路的一抱一送,人就好像进了襁褓一样!
?
这就是贵族子女的待遇?天啦撸!
婆子瞧见苡灵惊奇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凛,鼻头微酸:“小姐终日里在那教坊受罪,被服侍一下就不适应了,当真是可怜呐。”
也许情绪具有传染人的力量,
听了这话,苡灵不自觉的从眼角渗出两滴清泪,湿湿的,像小溪流脉脉流淌。
一翻身,脸朝向里头,泪又砸落一滴在枕上,重重的。
人很混沌,此时的苡灵甚至弄不清楚这究竟是自己在哭,还是原主在哭。
在婆子的不断抚摸下,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境也来的悄无声息。
花厅内。
苏献音亲自煎着水,拿下了束之高阁的一盒茶叶。
“这是上头赏的紫笋茶,甘甜生津,口感鲜爽,还有一抹竹香味道,祈大人尝尝。”
祈远接过,呷了一口,礼貌的品鉴了几句。
随即开门见山的说道:“今次来访,是为了查找一桩失踪案,苏大人若是知情,还望直言不讳。”
苏献音:“祈大人请讲。”
祈远看着苏献音的神色:“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