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师兄要去捂嘴,这位小师弟却好像完全豁出去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任由他们给大师兄泼脏水吗!当初若不是宝珠师姐非要去探那个秘境,大师兄也不会陪她去!大师兄做的最错的事,就是他灵根完好地回来了!”
哇哇哇,这是他们能听的内容吗?这位小师弟似乎心里怨愤极深啊。
“你们口口声声说不怪罪大师兄,但不论是三师兄你还是四师兄,都是怪他的!知道宝珠师姐死后,你们还逼大师兄去寻驻颜珠,他的伤才刚刚好一点,这次回来后不仅境界跌落,怕是还要影响之后的修行!”
小师弟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夺走了二师兄手里的驻颜珠:“他不想要,你为什么还要求着他收下!驻颜珠卖了换成灵石,还能给大师兄——”
“啪——”
小师弟挨揍了,并且还被打得翻落在地上,竟都爬不起来了,可见这位二师兄用了多大的灵力。
“胡说些什么!回去后,我定要禀告师尊,罚你去后山面壁。”
这位云霞门二师兄话音刚落,姜宅里走出来一个面容娇俏的冷面女修,她提着一柄低阶灵剑,身形板正,他根本没见过此人,却莫名觉得她好生叫人熟悉。
“姜迎”
没想到,居然会有雍璐山的内门弟子找上门来,并且还有过春峰闻叙。她同此人打过一次,此人看似春风和煦,手段却凛冽锋利得很。
她不喜欢跟这种满身都写着天之骄子的修士打交道,她更喜欢……比她差的
()、弱的,或者是比她稍高一些的,因为这样的人她更容易掌控。
但他们既然上门来,她必然是要现身的,不仅如此,她还要借力打力,云霞门这些人实在有些太烦了:“外门弟子姜迎,拜见小师叔祖。”
小师叔祖?!
云霞门的三个人,包括地上爬不起来的小师弟,此刻连呼吸都停滞了,哪怕再没有见识的修士,也知道雍璐山如此高辈分的修士,能量何等巨大。
完蛋了,云霞门的三人心里齐齐飘过了这三个字。
闻叙的记性却很好,被这个当场叫破辈分,他抬头睁开眼睛,视线落在面前的女修身上,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她眼中几乎化为实质的野心,这样的野心他曾经见过,在自己的脸上,在许多想要往上爬的泥腿子脸上,怎么说呢,因为脸盲看不清任何人的脸,他下意识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个人的眼睛上面。
就像当初他遇上卞春舟一样,春舟的眼神纯挚又清澈,这才是当初他愿意在对方身上下赌注的根本原因。
“上次在擂台上,你可是唤我师兄的,怎么今日换了称呼?”
闻叙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随口提起,又像是一种直白的质问。
雍璐山除了郑仅师兄,没人会喊他师弟,而喊他师兄的,只有面前的姜迎一人。
前两日春舟说姜迎师姐很奇怪,闻叙原本不会在意别人的生死状态,但细细一回想,连升小境界使用灵力丝滑不算最奇怪的,奇怪的是,姜迎叫他师兄。
雍璐山外门弟子,再胆大妄为,也绝不会有人自作聪明叫他师兄拉近关系,姜迎绝不是蠢人,但她却叫了,并且叫得非常自如,就像在她的印象里,他就应该是师兄一样。
不是闻叙自大,他在雍璐山应该没人不认得他,哪怕不认得他的脸,也知道他是个瞎子,瞎子是很好认的,但姜迎没认出来。
再思及这场诡异的丧礼,闻叙心想,陈最应该能够打赢筑基初期吧。
“当时出言无状,还请小师叔祖原谅。”
“当然,我并不介意,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闻叙笑了笑,然后拿出一枚影留石,却并不直接开口,反而是将影留石放到了春舟的手中,“那个任务,你若不直接问姜迎师妹本人吧,来都来了。”
卞春舟一愣,心想什么任务啊,那不是你随口胡诌来搪塞姜丰年……啊,影留石任务啊,他愣愣地接过,心想动脑子我肯定不如闻叙叙啊,闻叙叙让我问,那我就问问呗,反正弄错了的话,大不了直接滑跪道歉,于是他直接开口:“姜迎师姐,我在十五那日夜归时,在山脚下录到了这段求救声,那日在擂台上听到你的声音,发觉几乎一模一样,当时……是你吗?”
姜迎闻言,差点儿手中的灵剑都握不住了,她脑子里嗡地一声,疯狂地思考着否认脱身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