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耳机,等着前面两个男人开启话题。
“佳禾。”
任擢尔喊她。
她应了一声。
“你过了劳动节假就跟在佳砚身边,一起去公司报到。”
任擢尔转头看了她一眼,“好好跟着哥哥学。”
任佳禾郑重地答:“好。”
违心的话说出口,她颇有些不自在,装作不经意地探出头看了眼任佳砚的表情。
不知道任佳砚是怎么想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被强塞进公司跟在他的身旁,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吗?
但是她也是任擢尔的亲生女儿,谁说任家没有她的一份呢。
她见任佳砚脸上表情既不是厌恶也没有喜悦,有些把不准。
车内一时沉默,两个男人都不说话,她刚刚被任佳砚说“不要戴耳机”
,也不好再戴上耳机刷视频。
“哥哥知道吗?梁应清的奶奶去世了。”
任佳禾说起这件事。
“知道。”
任佳砚昨天凌晨接到梁应清的电话,人在睡梦中被吓清醒了。
前年他回欧洲在港城转机的时候,还去过一趟梁家看老太太,那时老太太身体还不错,不过梁应清说她大病没好多久。
世事难料。
葬礼当天云城下了好大的雨,好似提前到了夏日。
高低不平的地砖积了一层水,她下车一个没注意,一脚踩进带着泥土的水坑里,溅起的泥水一直到她的小腿肚。
何谊晴还数落了她两句,说她毛毛躁躁的。头顶的雨伞伞面被雨点砸出声,吵得她原本就差的心情更加低落。
她跟在任擢尔和何谊晴身后,见到了不过十天没见的梁应清。他的身旁是他的父亲梁知业。
两人站在门口,跟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寒暄。
短短十天,他憔悴了很多,眼下的乌青比他们一起去首都那天还要大,脸颊上的肉几乎贴着骨头。
她跟在任擢尔后面,听到前面的人不停地对着他们说“节哀”
“保重”
。
何谊晴和任擢尔分别讲了些安慰的话,询问梁知业什么时候从加拿大回来的。
梁知业叹了口气,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再早也晚了,我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已经去了。”
两人分别和梁知业握过手,朝灵堂里走去。
“梁伯伯,哥哥,节哀。”
她上前一步,抬头扫到灵堂里梁奶奶笑得灿烂的照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梁应清握住她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本意是让她不要难过,虎口还是被她的泪滴烫了一下。
“不要哭,不要在奶奶面前哭。”
梁应清抬手擦去她脸上滑落的眼泪,“进去看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