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相愿惊道,“眼下的情势,再往突厥无异于送死啊!”
“刚杀出来的时候,我见那些人虽着突厥的服饰,却并不见金狼的旗帜,显然不是木杆可汗的兵属。他们不去进攻肆州,还是在此地截杀,无非就是要阻止和亲,既然如此,我便更需去见可汗,而不是逃回去。”
“第下……”
尉相愿只觉得有什么哽在了咽嗓处,“您乃皇裔,实在无需以身犯险啊!”
“那我也不能只食邑啊。”
孝瓘哂然而笑,扯着缰绳,掉转了马头。
“第下!等等我!”
尉相愿催马赶了上去。
林间袅起的炊烟,暴露了突厥大营的位置。
“我先行潜进去吧。”
尉相愿压低声音说。
孝瓘摇摇头,道:“我是大齐的公主,当然得从正门进去。”
“噗——”
尉相愿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孝瓘瞥他一眼,道:“我掐着嗓子说一两句还行,话说多了,必让人听出破绽。你待会儿负责说话啊。”
“那第下呢?”
“我负责哭。”
“哦。第下哭起来
是挺好看的。”
孝瓘斜睨着他,伸手扫了一下他后脑勺,尉相愿缩了头,不再多言。却听孝瓘又叹道:“其实我一向以自己的容貌为耻,不想今日竟也能排上用场……”
“绣户洞房,蓑不如裘;被雪沐雨,裘不如蓑。”
孝瓘笑道:“你才是蓑衣!”
二人言语间,已缓步到了辕门处。守营的小卒正在打盹,猛然被吵醒,自是不爽,不过上下打量了几眼孝瓘,就马上换了态度,嬉皮笑脸的说了句突厥语。
尉相愿上前一巴掌就扇了他一个跟头,他急了,站起来拔刀就往尉相愿身上砍,相愿让开,他又扑了空,转身往辕门内跑,边跑还边喊,一会儿就召集了数十名兵卒。
尉相愿并不放在眼中,大喊着:“大齐渤海公主求见木杆可汗!”
,一边扶着孝瓘往里走。
那些兵卒被他们凛然的气势所震慑,并未贸然发动进攻,突然又听到“木杆可汗”
的发音,更加不敢轻举妄动。领头的一人会几句鲜卑语,与尉相愿简短交谈后,速速折返营中。
片刻之后,他亦步亦趋的跟在一个小女孩身后,那女孩子毡靴毡帽,红彤彤的小脸蛋,正是那日在营外偷听的小婢。
“阿伊腾格里……你怎么跑到这儿来啦?”
她一脸惊讶的问。
生硬的夏言中夹着突厥语,令他二人一时未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