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
一说起哄睡,她就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那些睡前童话故事。
“那我给你讲一个。”
他凑近镜头,目光微动,“我要开始讲了。”
裴骁南嗓音低冽,语气缓缓,还真有点讲睡前读物的意味。
时晚寻没想到他还真把自己当小朋友,讲了一个有关狐狸和兔子的幼稚童话故事。
那一晚,蝉鸣炽盛,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后,裴骁南勾起唇角,无声的话语淹没在寂静中。
“晚安,小阿寻。”
夏季日出早,赶在天空泛着蟹壳青时,裴骁南已然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
他清理东西时觉口袋里还有一张昨晚的摩天轮观光券,他将那张券小心翼翼地放在包里,又将平安扣卸下,将这份记忆暂时封存。
手机响起,是原鸿打来的,让他过去天河机场汇合。
车窗半降,他手肘压下,另一只手疏疏懒懒搭在方向盘上,最后看了眼手机里存的照片后调头离开。
那张照片是时晚寻的‘出圈照’,照片中的人笑容清甜,很有感染力,仿佛看一眼连带心情都轻松起来。
他上回看到后,就一直默默存在了相册里。
将车停在航站楼附近,裴骁南下了车,给原鸿回了电话。
林维泽正好冲他招手,他一眼看到,又压低了帽檐。
“原局让我过来送送你。”
说完,林维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平安回来。”
裴骁南看他表情严肃,宽慰道:“得了,用不着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林维泽苦笑着摇头:“认识你都快十年了,在学校你就是一呼百应的存在,到了警队也一样,但是大家也是真的服你,才喊你裴神。”
顿了顿,他继续说:“没别的,上回你情况有多严重,参与过行动的都清楚,眼睁睁看着你还要再去一次,按照部署,这回我还不一定是你的接线人,这一趟九死一生,身为兄弟,我却无能为力,只能说一切保重。”
裴骁南伸出拳,撞了下他胸口:“德行,搞这么煽情。”
“别让时记者等太久。”
林维泽长呼一口气,咧出一个笑,“还等着吃你喜糖呢。”
“行,你红包别忘了。”
裴骁南打趣道,“都十年交情,可不得表示一下?”
离别现场突然被这种插科打诨的话弄得氛围和缓不少。
林维泽看了眼时间,冲他比了个手势。
是他们当年在警队时指导员做的,意思是一往无前。
这一趟,他必须得一往无前才对。
飞机抵达南江机场时,夜幕已至,繁星几点。
南江位于我国西南,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有段时间没回来,他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了南江的空气要更湿润些,气候也不比江城夏天的燥热。
他下飞机的时间正好避开了晚高峰,这会儿机场附近熙熙攘攘的人都是在等车的。
裴骁南戴着顶鸭舌帽,等到了上级派来接应的人。
来接他的人开着辆桑塔纳,降下车窗后,立刻招呼道:“南哥,好久不见。”
是之前南江禁毒大队的小五。
小五一看见他,真是完美诠释眼神冒光这个词儿,人也笑得憨厚。
“派你来接的我啊。”
裴骁南侧目过去,扣上安全带。
小五委屈道:“南哥这话怎么感觉不是那么满意呢?”
“之前谁把车开沟里来着,反正我还没记性差到完全不记得。”
裴骁南抬眼,笑得戏谑。
小五窘迫地说:“这事儿你怎么还记得啊?我都说了,当时是不小心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