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寻看着那个男人双手被捆绑着,可能来之前被打过一顿,唇角血迹都没干,倒有几分骇人。
不待反应,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一抹宽肩窄腰的身影。
男人高大的身影倾身过来,几乎是挡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线。
他转过身,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叮嘱道:“害怕就别看——”
真实的裴骁南,本身跟危险、血腥、暴力沾染的,跟她怀里抱着的那束纯洁到没有一丝瑕疵的百合花天差地别。
裴骁南好整以暇地看过去,戴着一只黑色皮手套,手掌掐着那人的脖颈,薄唇轻吐出几个字。
“你的货哪儿来的?”
看样子他云淡风轻,实际上他手臂青筋直涌,力道再大一点,卷毛可能就要活活在这里窒息。
看着他奄奄一息后,裴骁南才脱了黑色手套,满意地勾唇笑着。
卷毛大口喘着,仿佛要将这辈子的空气都吸入肺腑:“岩康让我从西佧那儿劫的。”
前段时间岩康的女人被西佧带走,岩康丢了面子,也咽不下这口气,冲冠一怒为红颜,干脆让人将西佧要走的“四号”
海|洛因全给劫了。
这一步计划也几乎是正中裴骁南的安排。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再说了,西佧没了赖以生存的“四号”
,才会花更多心思在新型a1上。
裴骁南活动了下脖颈,像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审判者:“佧爷昨晚才请我吃完饭呢……”
卷毛嘶吼着:“那又怎么样,这批货你要是吞了,岩康、西佧,都会来找你麻烦,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冷不淡地开了口:“你都这样了,嘴还这么硬……”
“为了避免麻烦,看样子还是把你丢给佧爷处置吧。”
“正好呢,佧爷也会还我个人情。”
裴骁南说得很轻松,就跟在处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一样。
郑青宇知道他意思了,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随后那人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直接从酒吧后门出去,被塞到一辆黑色的车里。
裴骁南捻灭剩下的一截烟,神情晦暗不明。
郑青宇适度开口:“包厢里挺热闹的,裴爷要不过来玩玩儿,正好去一去心情被影响的晦气。”
包厢里的人特多,歌曲放着,没人去唱,更多的是在喝酒玩儿游戏。
点的那歌正好是《少女的祈祷》,歌曲正唱到——
“祈求天父放过一双恋人怕生的永远别生”
“……”
裴骁南一来,沙上的人自觉往两边靠,给他挪出个位置。
时晚寻捧着一束花,皮肤奶白,红唇微张,一过来显得像是误入凡俗。
“过来坐。”
他喊了声,缓解了众人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的尴尬。
时晚寻也不知道今晚要陪他演什么戏,默认般跟随过去。
他靠在沙背上,随意自在地将果盘往她那边推了下。
“想吃就吃,别等我喂你。”
这话说得暧昧,完全不同于他进来包厢时看都不看其他女人的表现。
不过这态度也没能使一群莺莺燕燕打退堂鼓,不一会儿,一个短的女人端着酒杯,袅袅婷婷走过来:“裴总,我敬您——”
她笑得娇俏,也确实长得漂亮,一众人间甚为夺目。
“昨晚上喝多了,今儿不想喝。”
他腔调懒散,看都没看她一眼。
女人捏着玻璃杯的手指缩紧,几乎要将杯子捏碎,又放软了嗓音问:“裴总一直在看什么呢?怎么都不看我一眼?还是说裴总不敢看了……”
裴骁南还是那派兴致缺缺的模样,哑声道:“自然是在看我的人。”
他的目光就没从小姑娘身上离开过。
女人咬着牙关,如果眼神能吃人,时晚寻觉得自己已经在众人的目光中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她蹬着高跟鞋忿忿离开,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有人呼唤道:“裴总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上回过来,来一会儿就走了,这一次可要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