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之外的敌人,他们不会管燕朝内政。
他们只知道,他们怕云氏。怕的也只有云氏。
这些道理谁都懂。李昭漪也理解朝中一直以来针对云殷的弹劾。他知道云殷没有谋反之心,是因为他了解云殷。但是,武将们呢?
李昭漪觉得。
但凡是有点心气的人,都不会容忍云殷的大权独揽。
能怎么做?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云殷变得“可替代”
。
有了可用之人,那么哪怕是李昭漪,将来要削兵权,手上也多一份保障。
毕竟没了云殷,还有别人。
现在这样,他除了倚靠云殷,还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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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到了这里,李昭漪悚然一惊。
他近些日子被蔺平和云殷有意无意地引导着,思维已经潜意识地被他们带跑。想到“削兵权”
之时,他心里便一跳,下意识地看向云殷。
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有些犹豫。
从前云殷提防他,他觉得有些委屈。不提防了,他又替云殷担心。
……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是韬光养晦,怀有别的心思。云殷如此地信任他,替他把控朝堂局势,对他倾囊相授。他就不怕来日,真的被他反咬一口?
李昭漪知道自己不会。
但他想,云殷的警惕心未免太低。
……他长得有那么好看么?
能让云殷这样的人都被色迷了心窍。
李昭漪甚至想去找个镜子。
另一边,云殷却已经站起了身。
李昭漪现在的生气是合理的。事实上,让他看清楚现在燕朝的颓靡风气,也是此次秋猎的目的之一。
只是李昭漪可以冷脸,因为他是天子。
云殷却不可以。
既已做了决定,那么他要替李昭漪考虑一切。他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又嘱咐一旁的德全盯着李昭漪,让他少喝些酒,便起身,去向了朝臣所在的宴席。
一圈儿下来,今日留意的名单都被他敲打了个遍。
更多的不能再做。
但李昭漪懂了,能做的日子不会太远。
他端了酒杯,心情不错地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看月亮,不知何时,身旁已经站了个人。
“许久没见你这样了。”
常梓轩道。
费尽心思地谋算,一步一步地引导。
所有的这些,常梓轩似曾相识。可即便是李昭钰,云殷也把他当成独立的个体,作为朋友和谋士点到即止,从未如此殚精竭虑。
更遑论,那些密不透风的保护,和处心积虑的浪漫。
不是猜不到。
恰恰是因为猜到,但没有猜到能这么用心。才会因为结果而心惊。
常梓轩心绪复杂。云殷却道:“颜珩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