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石和阿秀立刻退了出去。
未几,顾知微便随阿秀进门了,见我神清气爽的,他当下也猜到了我是故意将他叫回来的。
吩咐阿秀关上门,他轻扫视周围,然后笑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把人给打发了?”
打发了?若如此就打发了,我倒是高兴的,可就怕不好轻易打发。
我倚靠在椅子上,轻抿了一口茶水,摇摇头,“不好说,方才逼着她签了卖身契,赏了几个巴掌,又威胁了一番,她说是要走的,也不知道这会儿到底走是没走。”
“你说,她要是不走,该如何处理?”
想到杏花那等狗皮膏药的一般的性子,我便觉得她不能轻易走,一会儿不定陈石还得将她带回来。
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呢。
想想我便觉得心烦,那个吵人的东西,每每进门,哭得我脑袋都疼了。
顾知微见我皱眉,伸手替我揉了揉太阳穴,低笑道,“你也别上火,这回你做的很好,对付这种人,便不能客气。”
“倘若她还要纠缠,咱们再把她卖到我姑母府上去。我姑母如今已与那朱家二房的分家,单出来过,她那大儿子又常年在外做生意,这杏花一旦落到她的手里,那得是非死即残。我姑母和她那个儿媳妇儿往日里都没少受杏花的算计,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要狠狠出一口恶气。就凭着过去的那些纠葛,她便是给那杏花安上一个
毒杀主母的罪名,也没有人会过问的。”
顾知微这意思,是要杏花的命不成?
我虽然想了法子的赶她走,却也没想过要她的命的。
我抬眸望了顾知微一眼,蹙眉问他,“相爷这意思,是要杏花死?”
“她的死与活,不是我说了算,那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顾知微眉眼含笑,这杀人不见血的话说出来是风轻云淡的。
沉默片刻,他又沉声道,“这杏花啊,原来在朱府的时候,还曾害得我姑母那儿媳妇儿滑了胎,如今那媳妇儿也不能再生了,只好卖了一个良妾代为生养。如此,你说杏花是不是害了一条性命?她该不该偿命?”
还真是这么回事……
顾知微如此一说,我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当然,我也并不觉得杏花无辜了。先前我只是觉得她贪图富贵不要脸,如今一瞧,她何止是不要脸?她简直就是没有人性……
那稚子是何其无辜?还未能面世,就把性命损在了她的手里。
“如此说来,她当真是该死!”
我咬了咬牙,坚决的朝顾知微点头,“你说的对,她若再敢纠缠,定要将她彻底铲除,这样的祸害,莫说是做妾了,便是做个粗使丫鬟,我都生怕将来她会谋害我的孩子……”
我满脸愤愤,格外的为那朱家媳妇儿不平。
顾知微却忽然低笑了一声,笑得几分嘲弄,笑得正大光明,笑得我莫名其妙,我觉得他像是在嘲笑我。
“
顾知微,你笑什么?”
我起身,回头盯着他片刻,见他脸上依旧笑容满面,我当下就忍不住了,不高兴的问他,“你这莫名其妙的笑得这么阴阳怪气作甚?”
“我没笑什么……”
他收敛起笑,将双手叠到胸前,岔开话道,“行了,且先等着,我估摸着那个杏花还要回来纠缠,那等祸害,早些解决了最好……”
“你到底笑什么?”
我打断了他,顿时有些恼火。
顾知微挑眉,一双凤目在我身上游走,最后停留在我腹部,笑道,“我说杜娇娇,你都要与我和离了,哪里会有孩子?”
他是笑我方才说孩子的事儿?他是觉着,我是不想和离了?他觉得我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儿下,所以他嘲笑我?
他想多了!我才没有不想和离呢!我做梦都想和离了!
我马上怒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说什么呢你?谁说要跟你才有孩子?与你和离以后,我马上找个人嫁了,我自然就有孩子了!”
“你找一个试试?我说要与你和离,可我从未说过允许你再嫁。”
顾知微打断了我,凤眼里寒气逼人,带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呵呵,所以,他答应我和离是预先想好了条件的,他得让我答应他和离以后,不可再嫁人,如此才可和离?
他这也太阴险了!我这和离以后怎么可能不再嫁人,哪怕我近来不嫁人,可我五年十年后总是要嫁的。
我压着火气,怒目相视,
“我若是非要再嫁,你又能将我如何?”
“不如何,你嫁谁我杀谁……”
“……”
顾知微这混蛋,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与我和离,他当日与我说了那番话,就是想让我安安分分的与他上路。
这一瞬间,我感觉我气的都要吐血了。
我攥紧了手心,挥拳就要往他脸上砸,“顾知微,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我哪里出尔反尔了?我只说了要与你和离,又没说和离了你可以再嫁?”
他后退了一把,十分敏捷的躲过了我拳头,我那一拳过去没能打着他,反而锤到了旁边的石头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