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若从善如流,绝不在小事上费嘴皮子:“靳无宴,过来吃饭。”
靳无宴面上显出高兴来,从大姐儿叫他姑父开始他就很高兴,一直压抑到现在。
梁飞若给他斟酒。
靳无宴:“一起吃。”
梁飞若顺势坐下,她还没吃饱。
喝酒吃饭,他喝她吃。
喝嘛喝嘛,喝点小酒能舒缓心情。
“早些年,我曾夜探过楚皇宫,差点在里头迷路,虽是夜月,也能隐隐窥见其中琉璃瓦房,造景奇美。大殿雄壮,巍峨高耸。如此宫舍弃之不用属实可惜啊。”
靳无宴说:“确实可惜,陈人赵人只会抢夺金银玉器,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也顺手捣毁了。楚贼自刎,杀了儿女后,一把火烧了大衍宫,若非我及时带人扑救,只怕整个皇城都要毁于一旦。”
这与外界传言的不一样。
“你想去看,等下我带你一起去,你二兄在监督重建,来了一趟随州刚好可以去看看他。”
梁飞若心中大定,看来她猜得没错了。
斟酒布菜,伺候的更加殷勤。一切似乎都是曾经的样子,靳无宴愁容不展的眉舒展开,身子有意无意的往梁飞若身边倾斜。
饭毕,梁飞若故意跑出去溜达了一圈,当着大姐儿等人的面说她待会要去逛大衍宫。
楚国已灭,一口一个楚皇宫也不合适。皇宫内尤以楚皇酒池肉林的大衍宫最为有名,就以此宫指代了。
昔年燕国还只是诸侯小国,楚皇地位崇高,皇宫自是人人神往的神秘之所,且不论大家都是何样的心思,想去一观的心都是一样的。
于是景鹏第一个跳出来,“小姐,我给你赶马车。”
海桃又是那副笨蛋美人的憨憨模样,立刻举手:“我也要去!”
柳条儿略感不好意思,能屈能伸道:“姑父大人定不会同我一般计较。带上我。”
最后只剩大姐儿,她已经将玉扳指串了条链子挂在脖子上,斜斜看过来一眼,玩着发辫,“许久没见二伯父了,怪想他的,我也……”
梁飞若:“禁宫重地,若无王令,外臣之女不得擅入。”
大姐儿滑溜往地上一跪,头磕在她的脚上,“姑姑,我错了。您就看在我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则个。”
靳无宴在门口站了有一会,也不知怎么笑出了声。
去的路上,靳无宴说:“小楠和你真像。这孩子机灵可爱,讨人喜欢,都快十四了吧?”
梁飞若心里有事,正走神,前半句没听清,后半句听到靳无宴正夸大侄女,满眼喜欢,还特意提了年龄,心中一紧,话不过脑,“十四也是小孩子,你别打她主意。”
直至到了皇宫,马车放行,入了宫,众人下车。
靳无宴手背在身后,气息冷冽,理也不理同乘的人抬步就走。
大姐儿笑靥如花,清脆叫了声:“姑父好!”
靳无宴脚下不停,连个眼神都不给。
大姐儿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面子,同郑吉说:“肯定不是我得罪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