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彻毫不犹豫地道。根据他的诊断,卢昭的病应属太阳病。医书上说:“太阳病,头痛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
而对于这种治疗方式,已经有无数的医者证实过了,确实是可行的。
“师兄,你可诊清楚了?”
沈熠有些担心地道,“卢爷爷身份不一般,可不能随便用药。”
“小师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玄彻反驳道,“你虽然不是医者,但也做过医者的事,自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医者的眼中,所有的患者都是平等的,绝不会因为身份不同而区别用药。当然,师兄也明白你是关心则乱,但这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望你谨记!”
认识这么久,沈熠还是一次头一次听到玄彻这么严肃、郑重地与他说话,不禁心生敬佩,恭敬地道:“多谢师兄教诲。仅此一言,当为师矣。”
“沈小子,这下明白老夫以前跟你说的话了吧,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需怀有一颗敬畏之心,永远不要感情用事。”
卢昭也借机教导了两句。他虽然不知道玄彻的真实身份,但对玄彻说的那番话深为赞同,可这世上懂得这个道理的人或是愿意传授这个道理的人少之又少。
“卢爷爷说的是,晚辈谨受教!”
沈熠对卢昭施了一个大礼,恭谨地道。以卢昭的身份、地位和学识,能得到他的教诲的人,就算是到街上去吹牛,也会有人信以为真的。
“好了,该说说你的事了。”
卢昭道。沈熠本是上门来找他帮忙的,如今却先帮他治病,要是自己还不开口,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了,他可还想让沈家那丫头做他的孙媳妇呢,当日在凤泉山,他可是亲耳听到沈熠说,沈煖未来的夫婿可是要由他把关的。要是能帮沈熠办好他所求之事,说不准将来自己的孙子就会有更大的希望了。
沈熠听到卢昭主动开口了,他也不再吞吞吐吐了,于是将自己的所求之事全部说了一遍。若是让他知道卢昭还存着“利用”
他的小心思,想必他一定会后悔今日主动上门的这个决定。
卢昭听完沈熠的话,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熠竟会与“降临者”
扯上关系,而且还跟皇帝陛下谈起了“合作”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沉吟了片刻,他有些费力地站了起来,颤微微地走向沈熠,问道:“这么说来,你今晚来找老夫,真正的意图是想让老夫私下找几个御史,以‘恶意逃避科举而妄图入朝为官’的罪名弹劾你是吗?”
“正是!”
沈熠叹了一口气道,“卢爷爷,你身居高位多年,自然知道朝局有多么艰难。晚辈一个毛头小子,又莫名其妙地被卷进这种危险之中,整日间提心吊胆地活着,既要面对圣心难测的陛下,又要小心群情愤慨的朝臣,实在是两头受气、坐立难安。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暂且避避风头。晚辈本打算直接向陛下言明此事,但担心陛下误会,这才厚着脸皮来求您,希望能借御史弹劾的压力逃脱出去,恳请卢爷爷看在先祖父的面上,绑晚辈这一次!”
说罢,沈熠又给卢昭行了一个大礼,进一步“道德绑架”
这位老人。
“你还回来吗?”
卢昭虽然平心静气地问道,但内心却有些忐忑。平心而论,从目前的表现来看他,还是很欣赏沈熠的为人处世的。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很害怕沈熠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将镇国侯府置于危险之下。历代的“降临者”
都是这样的人,为了他们所谓的理想,将家人、朋友全部抛弃,最终搅得这个世界不得安宁。
“卢爷爷,玩呗怎么听不懂您这话的意思?”
沈熠一头雾水地道,“我不过是暂时离京避避风头,不回来还能去哪儿?再说了,我爹娘、哥哥妹妹以及我喜欢的人都在这里,他们都翘以盼地等着我团聚呢,我干嘛不回来?”
卢昭闻言,终于放下心来,他果然还是没有看错人,于是笑道:“沈小子,老夫答应你的请求,明早就写信给熟悉的几位御史,让他们准备好弹劾你的奏折,复朝后就交给中书省。”
“多谢卢爷爷!”
沈熠喜笑颜开,深深拜了一拜。有了卢昭的帮忙,这件事就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