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说不太好,想着原因有很多。比如老太太可能真的比较喜欢女孩子,蓉儿要跟忠顺王府结亲了,荣府在宫里做女官的大姑娘已经很久没升迁了……”
“你明白就好。为了怕老太太也使为父这一招,惜春我是要带回荣恩伯府养着了。至于你……写袭爵的折子吧,将爵位袭给蓉儿,明年结亲的时候脸上也好看些。”
听到要将爵位让出去,贾珍一下变了脸色。“父亲,虽说是忠顺王的私生女,但是那秦邦业不过六品小官一个,他家里养女能嫁进宁国府已是天大的体面了。”
贾敬眼睛一瞪,“谁说是忠顺王的私生女了,我说的是王妃亲生的女儿,忠顺王唯一的女儿,已经封了郡主的那个。”
“啊?!”
贾珍又惊又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宁府一路走低,已经从一流世家到了二流水平,而且很坦率的说,他没本事,他儿子看着也不像个有本事的,所以在有生之年,宁府很可能就变成三流了。原以为能娶个忠顺王的私生女做个赌注已经很不容易了,谁知道这惊喜大到已经成了惊吓了。
“把你嘴闭上。”
贾敬很是满足,“你就没想想,为了个私生女,忠顺王能亲自上门来看?”
贾珍光顾着点头了,当初老太太能把他说动,打的旗号就是忠顺王深得圣意,将来有可能会有大出息,现在私生女换成了亲生的,说到底还是他爹有本事。“可是……”
贾珍略有迟疑,“这爵位到了蓉儿身上就是最末一等了,跟郡主比……”
稍微差了一些。
贾敬眯着眼睛笑了,“这爵位,说不定不会降呢。”
他可是有个三等伯升到一等伯的奖励皇帝还没给,日子又快到了给皇帝献药的时候,还有忠顺王,想必也会在里面出把力。
到时候他是伯爵,蓉儿是子爵,剩下一个光头的贾珍,到时候如果他羞愧的不肯出门,就更省事了。
“这事儿可得瞒好了,等到明年纳彩的时候才好让人知道。”
贾敬招手叫贾珍附耳过来,小声说道:“忠顺王可说了,那私生女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因此别走漏了风声,特别是隔壁。”
当然,有可能老太太也是被骗了,这点贾敬没说。老太太是个精明人,贾珍可算计不过她。
贾珍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这是有人要害他们,一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这边宁国府父子两个达成一致,其乐融融,那边贾母正在训他的大儿子贾赦。贾赦今年比贾敬不过小了一两岁,身上还有爵位,站在贾母面前低着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他就这么当着我的面眼睁睁的将惜春抱走了!”
贾母还没从贾敬夺女中缓过劲来,一边怒喝,一边有丫鬟上前给她抚背顺气。“那盒子说是送个几个姑娘的玉佩,就只有两块,还说什么从贵人处得的,我看就是寻常铺子里卖的。”
贾赦早些年没少挨训,也没少顶嘴,两看生厌,因此贾母并不时常叫他过来。后来年纪大了,知道了一耳朵进一耳朵出,这才好了许多。
贾赦暗道,人家隔壁自己的亲生女儿,干嘛不能接回去,又不是地方小住不开。他心里对贾敬又是佩服又是埋怨。贾母是整个荣国府的老大,无人敢忤逆她,这贾敬惹了她生气,烂摊子全部要荣府承担,因此是埋怨。佩服也是这一点,居然敢这么无赖的硬生生把人抱回去了。
贾母平息了一会,说:“你去把惜春给我抱回来。”
“母亲,那是宁府的女儿。”
贾赦觉得很没道理,他怎么抱啊。
贾母眼睛一瞪,“他宁府连个会看孩子的人都没有,可不能让惜春受了委屈。惜春才多大点,连路都走不利落,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快去!”
贾赦带着邢夫人磨磨蹭蹭到了宁府,贾敬已经带着惜春走了,剩下贾珍一个,邢夫人跟着尤氏去了内院唠家常。贾赦也不是真的想来接惜春,贾珍又刚得了父亲的教诲,跟贾赦看了一天的书法字画,连惜春两个字提都没提。混了一天,等到吃过晚饭,贾赦算着贾母差不多已经睡了,便和邢夫人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贾赦在贾母处告了罪,说儿子办事不利,今儿一定将惜春接回来,于是又是在宁府厮混一天。如此天之后,贾母也知道这惜春是回不来了,除了隔三差五的刺贾赦两句,再无别的话。
宁府要和忠顺王结亲了,除了两个当事人,最先得到消息的是五皇子,从秦邦业那里传来的消息,贾母说这事成了,可是五皇子一点都不高兴。
要是早知道贾敬的爵位得的这般容易,他家里也有个闺女的。贾敬连私生女儿都能接受,想必他家侍妾生的也不在意。
五皇子也不是没想过为什么忠顺王还是太子的时候贾敬没答应,后来成了忠顺王才答应了。但是贾母话说的很是微妙,只说自己多么辛苦,劝了一年之久,贾敬终于松口,也没提忠顺王曾经去过宁府,还给了贾蓉一个玉佩,因此五皇子错失一个得到真相的机会。
五皇子上门了,他是来探口风顺便挖墙脚的。
“多日不见,五皇子风采依旧。”
“贾公客气了。”
寒暄过后,两人坐在桌前,见到四下无人,五皇子说:“听说贾公的孙儿已经到了结亲的年纪?”
贾敬眼皮一跳,这不会也是来说亲的吧?要说忠顺王是个聪明人,除了那次脑抽的谋反以外,行事还算光明正大。可五皇子跟七皇子两个平均一下才算是正常人,五皇子的脑子全长在七皇子的心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