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事情则是交给了玉山,抛去双修这一层来说,玉山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在李顺手下调教不过数月,玉山原本的聪明才智就变成了智慧,贾敬表示他一点都不用操心了。
不过日子还是有些无聊。忠顺王忙着搬家,二皇子不熟,五皇子不知道再忙些什么,一直没见面,六皇子么,药还没炼好,短期内不能去找他,至于七皇子,贾敬想起他都后悔。
贾敬搬出宁府都十好几天了,一直想着宁荣二府谁会是第一个上门的,他一直以为是他的儿子贾珍,虽然这些日子他没露面,但是每隔几日都会在一个很是诡异的时间来请安,他还想着以贾珍的耐性就快要支持不住了,却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是荣府的老太君。
贾老太君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平常除了亲近人家的婚丧娶嫁,连门也不出的,听到门房递了贾老太君的名帖,又说人已经在门口了。
这是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么。
派人将老太太请到偏厅,又上了茶水,贾敬整整衣冠,去见人了。
“婶母身体不错,精神看着也好。”
贾敬先打了招呼。
贾母点点头,说:“我也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
“婶母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六十多岁的人。”
贾敬依旧打着哈哈。反正也不是我找你,估计你来也是什么为难事,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爱说不说。
打过几轮秋风,贾母摸摸自己手上的镯子,这个贾敬,原来跟他接触的少,以为他只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现在看竟是这般难缠么,贾珍跟他一点都不像,也不知道这儿子是怎么教的,不过贾母想想自己的两个儿子,兴许人也有难言之隐呢。
贾母说:“蓉儿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贾敬点点头,“蓉儿也差不多该成亲了。”
贾敬搜索一遍关于结婚的程序,道:“珍儿已经去差人刷房子了,等到明年开春就找媒人去纳彩。”
贾敬一边说一边想:“纳彩、问名、纳吉,这三项办下来得小半年,之后纳征、请期、亲迎,还得多半年。明年一年怕是办不完了,估计新媳妇进门得等到后年年初了。”
贾敬笑眯眯的看着贾母,“要是小两口动作快,我大后年就能抱上曾孙了,婶母开不开心啊?”
瞧瞧这话答的,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都没说,准备婚事不就是这么多事么,搁谁身上都是这么办的。再说了,你抱曾孙我开心什么,我又不是没有曾孙,我曾孙还比你曾孙大呢,我曾孙他爹还比你曾孙他爹有出息呢。
当然,贾母是做不出翻白眼或者撇嘴这种极其没有礼数的动作的,因此只是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抿了抿茶水,说:“女孩子……家里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
贾母只能这么问了。
前太子的私生女,养在一个小官家里,小到贾母都没记住,哪里能有什么嫁妆呢,为了面子上好看,还不是得贾府填补一些。不过想到前阵子忠顺王亲自过来看了贾蓉,说不定私下里也会添补些?
其实这些问题都不是贾母想问的,归根结底贾母想说的话就两句:一,贾蓉定了忠顺王的私生女,里面有我的功劳,你别把我忘了。二,那家女儿的身份虽然够了,但是嫁妆可能不太好看,你记得添一些。别大张旗鼓的添,过个几月添一次就成。
贾敬略迟疑的看着贾母,问:“这我就不知道了。宁国公后人结亲,自然是选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但是嫁妆这种事情,我总不好上门去问吧?”
贾敬看着贾母,似乎再问:你那么关心人家的嫁妆干什么?
说完这话,贾敬又郑重其事的安慰贾母:“婶母,虽然我是个男的,按理说这事不归我管,但是我家里也有个不到一岁的闺女。惜春她母亲去的早,因此这嫁妆得由我来备,她一出生我就开始准备了。婶母放心,嫁妆定是准备充足的。”
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贾母略觉胸闷,说:“按说你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我不好开口。不过前些日子,你儿贾珍去了荣府,说要把惜春接回去教养。”
贾母停顿片刻,拍了拍胸口,似乎心有余悸,“你那儿子哪里是个会养人的,尤氏也没生养过,因此被我拒绝了了。”
贾母又语重心长地说:“你可得好好管管他,你看他都过了而立之年了,还整日厮混在家里,连个正经事情也没有……”
贾敬习惯性的神游了,要说他这儿子总算涨了点见识,知道要把幼妹接回来了。贾敬点点头,干脆明天见他一面,反正等到贾蓉袭爵,贾珍是要跟他过的,早点适应为好。
贾母还以为贾敬点头是把她的话听了进去,满意的告辞了。
送完贾母,贾敬盘算着估计婚事等到走正规程序的时候就瞒不住了,不过现在能瞒一天是一天,在还没打听出来是谁戳了贾母之前,就得让他们以为他宁府要娶的是忠顺王的私生女。
要不要去找忠顺王商量一下呢?
宵禁令到丑时截止。贾珍就是在这个时候出门,每隔三天给他父亲家贾敬请安,既不用见父亲的面,又全了礼数。
他到荣恩伯府的时候大概是寅时两刻,也就是说早上四点。却没想到刚刚敲开大门,正想对正堂磕头的时候,看见贾敬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父亲。”
贾珍说出这两个字后便再没了动静。
“你跟我进来。”
贾敬说。等进到卧室后,随手指了隔壁的软榻,“你再睡一会儿,等天亮的时候跟我出去办事儿。”
为了堵贾珍,贾敬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当然,他能让下人将儿子留下来,但是这样带来的心理震撼远远不及自己亲自上阵的多,没见他的傻儿子都不会说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