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面无表情的跟着忠顺王离开了宁国府。
上了马车,忠顺王有些支持不住了,他身子还没养好,方才那一段时间强打精神,现在已经支撑不住了。见此情景,贾敬抓住忠顺王的手,在上面揉捏几下,忠顺王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见到忠顺王不舒服,戴公公也不敢多待,便叫车夫将马车一路赶回皇宫。忠顺王跟贾敬告辞后先下了马车。戴公公一边收拾忠顺王贴身携带的物品,一边冲贾敬使了个眼色,掏出一小叠银票来递给他。
借着帮忙搬东西那一瞬间两人身体交错,贾敬在戴公公耳边低声道,“宅子跟孩子都准备好了,下次早点出来我带你去看看。”
戴公公感激极了,只是周围人多不好说什么,只来了一句,“荣恩伯路上小心。”
回去新府的路上,贾敬觉得今天还是挺成功的,稍微示了弱,就有人将这些麻烦事都接过去了,接下来他只要安安静静等消息便是了。贾敬一夜安眠。
贾珍是在晚上才觉出不对来的,他爹下午走了就再没回来。晚饭没回来吃正常,说不定被忠顺王留下吃饭了,但是都快宵禁了还没回来就太不正常了,要知道忠顺王可是住宫里的,这怎么着也得找个人回来说一声吧。直到他前些日子派去打探荣恩伯府消息的人回来,说太爷歇在荣恩伯府了。
感情这是抛下一大家子去了新府了。贾珍觉得略有不可思议,他还专门去翻了黄历本子,今天可真算不上是黄道吉日,本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忌入宅。
可是他爹真走了,年初颁布的宵禁令现在还在期限内,因此贾珍想去找他爹也只能等明天早上了。
不过想了一个晚上,贾珍第二天早上没去荣恩伯府,他先拐去了荣国府。他的妹妹还在荣国府呢。贾珍打的好主意,他打算带上一家子人,包括贾蓉贾蔷,怀里抱着年仅一岁的妹妹,就不怕他爹不心软。
贾珍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害怕是他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念头被他爹发现了,他有些想去找尤氏发泄一顿,但是又怕她说出些什么来,因此在她院子门口徘徊两圈又回去了。
佩凤和偕鸾都住在尤氏院子里的侧屋,因为心里还对尤氏昨晚上那场发泄心有余悸,贾珍连她们两个都不敢去找。晚上一个人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因此第二天一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荣府了。
可是这惜春哪里是那么好抱出去的,他刚在老太太面前露出点意思来,说什么幼妹年幼,怕惊扰了老太太的清净,就被老太太话题岔开了。
老太太说得也直接,“不许再说这种话,什么扰清静,都是一家人,我也喜欢小孩子。”
然后上下打量他几番,又说:“你年纪也大了,不比年轻小伙子,还是要注意着身体,看你那眼眶子底下都乌青一片了。”
贾珍哑口无言,只得连连道好。老太太又说:“你府里也没个人能管孩子,尤氏虽说是你夫人,但自己也没生养过,惜春现在才一岁多,正是要仔细的时候。我这儿前前后后都养了她们四个了,你放心就是。”
贾珍能说什么呢,半天只蹦出来一句老太太辛苦了。他刚想告辞,老太太突然让鸳鸯去门口守着,问了一句:“蓉儿的婚事近了吧。你看你父亲也是的,跟王爷都见过面了,还把咱们这一大家子人瞒得紧紧的。”
说到这事儿,老太太笑眯眯的,王爷都亲自来看了贾蓉了。看来那姓秦的女儿真得如介绍人所说,是太子钟爱的小妾所生,因为当初太子妃善妒,这才不得已养在外室的。老太太还记得当初那人说“太子必不会亏了你们家的”
,现在看看果真如此,太子虽已被废了太子之位,但是又变成了王爷放了出来,将来怎么样,还两说呢。老太太越发的开心,她似乎又看见了宁荣二府崛起的场面。
贾珍被贾敬教了一月多,脑子稍微好使了些,他似乎能觉察出老太太这话不妥,但是具体怎么个不妥法,他还得再想想。于是这趟荣国府之行收效甚微,妹妹是没接回来,连见都没见到,去荣恩伯府的日子又往后挪了挪。
幸亏贾珍没去荣恩伯府,就算他去了,也得吃个闭门羹,贾敬这会顾不上他了。因为和尚道士不请自来了,和尚一进门就抛出个问题,“你不是真的仙君!”
贾敬面一沉,什么话都没说,心里却在飞快的转着,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沉默不能太久,不然就显得是默认了。贾敬冷眼一瞪,说:“我差你们两个去做的事情做好了?”
仔细观察着和尚道士的反应,两个人确实不一样。道士脸上犹豫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而和尚则无比坚定,说:“你骗了我们。”
当初见他们两个的时候,是这两个人主动叫他仙君的,而且那个时候,明显是道士要谨慎的多,现在发生了什么?让和尚对他怀疑起来。
莫非他们找到了真的仙君?不可能,要是找到了真的仙君就不会是这种态度了,直接想做什么就做了,现在明显是想等他辩解一番,所以这个排除。
那就是最近发生了什么,让和尚怀疑了,而且这个怀疑的证据略显不足,和尚明显是来诈他的,知道这个就好办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他招两人来问是谁害了蕊红,难道是因为这个让他们起了疑心?那天他是怎么问的,和尚又说过什么?为什么道士不怀疑他呢?
那天他只问了一句,“蕊红肚子里的孩子是谁下的手”
,和尚因此就起了疑心,或许不止这一处,也许是在他与和尚道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不会是袖里乾坤,当然也有可能是在那次义诊,和尚复制宣传单的时候,他眼里的惊奇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