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绮,邵法官的助理!”
周莉娜恍然:“法院的人进进出出好些呢,李元最常见,袁助理一次都没见过。”
“我很忙!”
袁绮道:“近年关了,是执行局里最忙的时候。”
邵杰皱眉,不再细看,开始签的很快,最后就余下李元报销的发票单,他签完后问:“你的呢?”
“还没来得及整理。”
她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邵母端着一盘油汪汪的炸春卷送进来。
袁绮连忙把文件夹塞进包里:“我还要回法院,就先走了。”
才走两步,胳膊被邵杰的手握住,她看向他,他似乎是不高兴地:“去哪里?就这么走了?”
回法院!她不是说了?
不这么走,还哪样走?横着走?
难道留在这里看他们吃炸春卷么!想起来心肠就硬,她使劲甩胳膊想走,邵杰眼神黯沉,手掌用力一拽,袁绮猝不及防,顿时没站稳,人整个儿正正好好趴到他怀里,邵杰抱紧她,再看向两位闲杂人员、还有在门外探头探脑的那位,面无表情道:“我和女朋友有话要说,请你们出去时把门带上。”
邵母连忙拉着周莉娜往外走,随着关阖声,世界清静了。
邵杰冷笑一声:“有你这样当人家女朋友的?男朋友受伤不管不问,十天半月不露面,露面就急着要走?”
袁绮先还有些懵,听到“女朋友”
三个字一下子绷不住了。
邵杰见她没反应,伸手想去挟抬她下巴,却摸到脸颊潮乎乎的,怔了怔,心底的气瞬间散了,拉她坐起来,仍揽在怀里,拿纸巾替她擦眼泪,语气温和地问:“我姆妈跟你大姨说什么了?”
袁绮闭嘴不肯说,邵杰道:“我猜也猜的出!父母辈有她们对幸福指数的定义,但不能代表我们,以后是我们俩过日子,我们觉得幸福,那就是幸福!我和他们说清楚了,放心,姆妈和阿爸是通情达理的。”
又道:“你就不知道来问我吗?自己在那胡思乱想,还是要当法官的人,据理力争懂不懂!还是说我不值得你据理力争?”
袁绮摇摇头,接过纸巾自己擦,虽然在外人眼里,她很优秀,但她从来就知道,自己不是个自信的人。
从大学时期就暗恋着邵杰,是因为他永远都那么自信果敢,站哪儿都是发光体,吸引着她向他靠近,再也舍不得离去。
待她情绪逐渐平静,邵杰让她把炸春卷端过来:“我妈的厨艺很好,这得趁热吃!”
俩人坐在床上你一口我一口吃的挺欢,冰释前嫌之后,就开始算总帐。
“和海归男相亲怎样?听说吃了牛排大餐?怎么看着还憔悴了?”
一定是李元告密的,这个叛徒!
“你好像胖了,佛跳墙也没少吃吧?”
靠!李元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还是想喝你的大骨汤!”
袁绮小声说:“明天就给你送来。”
邵母提了篮子要去菜市场看看,买一条鱼,再割两斤五花肉,还有蘑菇啥的提提鲜,要留袁绮吃晚饭。
儿孙自有儿孙福!
既然邵杰认准了,做父母的乐观其成也是一种态度!
旧案重审
邵杰腿没好透就到局里上班,一早和袁绮去了趟公安局刑侦科。
郭亮与他是老熟人,彼此寒暄几句后,便把话题引到案子上来。
郭亮给他俩看了讯问记录。五年前张如珍煤气中毒而死,当时警方并不认为她的死亡有问题,便以排除非他杀结案了,也没谁表示过异议。这次沈莲突然要求重新审理,且提供出关键证物。
一个证据是一条项链。郭亮把一张沈莲和张如珍的照片递他俩面前,应该是在家里的自拍,只显露出头和肩颈处,他提示看张如珍脖子上戴的项链,袁绮立刻认出来,在走访孟丽君时见过,水波纹拇指粗的金链子,玉佛坠子,是张淑芬送她的。
郭亮道:“沈莲自述,这是案发当天早上拍的,她母亲脖颈上戴着这条项链,但事发当天,她发现这条项链不见了。后来看到沈建军的相好王云娟恰好戴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另外,沈建军当天并未去外地。他和王云娟在一起。”
邵杰问:“五年前警方调查时,她为什么不说?反倒现在来追究?”
“据沈莲讲,五年前她刚失去母亲,要是再失去父亲,她就成孤儿了,没工作没钱,一个人没办法生活。现在父亲天天逼着她交出那五十万,甚至还要去法院起诉她,便觉得既然父亲不念亲情,也不要怪她无义了。”
邵杰道:“这五十万,应该是秦姗从张如珍那里欺诈所得、又还回去的那一笔!”
袁绮点头:“秦姗直接将五十万打进了沈莲的银行卡中。父女俩在法院里闹过,没想到又闹到公安局来了。”
郭亮道:“找你们来是要了解张淑芬的情况,五年前张如珍死时,她也在现场,是重要的目击证人。”
袁绮先从询问室出来,就见张根发张惠珍张成英围着沈莲不晓再说什么,她走过去,听到张根发正在苦口婆心:“阿莲啊,你不好这样污蔑你阿爸啊!你姆妈死了,也要让你阿爸送死么?都是自家人,有啥不好私下商量的?非要闹到鸡飞狗跳,家破人亡的地步,你就高兴了?”
沈莲妆容精致,一身名牌,显然对舅舅的话很不耐烦:“是阿爸讲的,五十万不给他,就要弄死我。我总归也要保命呀!”
张慧珍劝道:“你阿爸讲的气话,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亲闺女!哪里舍得弄死你!再讲回来,你平时嘛花钱如流水,大手大脚惯了,我们看到都心疼,何况是你阿爸,他也是怕你花钱没个度数,所以要帮你保管,以后这钱不给你,还能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