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板都没跟蒋含笑说话,直接又大步跑下来奔去厨房了?阿强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他十分困惑,十分焦灼,急急地追去老板身边。
蒋含笑愣住,慌忙一眼中的盛久全令她陌生极了,因为最后一面是在他办公室的那场痛苦,她原本以为自己见到他会十分害怕、厌恶和排斥,
可这间隔几千公里的怆然一面,却是见他头凌乱,下颌布满了青色的胡渣,大概两三天都没有收拾过,哪还有原本矜贵高冷的模样,简直粗糙粗犷得令人震惊。
他似乎一点都不讲究了,一身棕黑色的长款厚重大衣,脚上是一双硬感十足的大靴,整个人看上去潦草又沧桑,对比往常那个干净高贵持重的形象,简直难以置信,
两三天而已,她被他伤到撕裂,自主打包回乡,都没有那么沧桑落魄,他为何会如此啊!
盛久全出现又消失,蒋含笑愣在原地打了个冷战,环抱着自己消化着他这个新形象。
桂枝姐突然从厨房里跑出来对她大喊:“笑笑妹子你赶紧回屋,把大衣穿上!快点!这里不比你们城里!要被冻死的!”
她这才回神,着实太冷了,她竟然急的没套大衣!
转回房间,蒋含笑穿上大衣又迅跑出去,到了门边忽然又迟疑了,
她要下去直接质问他吗?质问他什么呢?为什么要监视她十年?为什么不告诉她早就认识?
为什么要在重大项目启动的时候失联?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落魄?见到她转身又走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和他摊牌了自己的真实态度,下去后要怎么面对他?在他面前继续小心翼翼?抑或是咄咄逼问?还是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怎么都不合适,怎么都敏感,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回到把他当成老板的状态。
思来想去间,有人敲门,她打开,桂枝姐站在门口说:“来,下来吃饭,盛先生让厨房开午饭,都准备好了!”
“哦!我洗一下手,马上下去!”
蒋含笑去卫生间磨蹭了一会儿才下楼。
进到餐厅,宽敞的餐桌两边坐满了人,都是男人,中青年皆有,各个高壮潦草,加上阿强大概有七八个人。
阿强真是个自来熟,蒋含笑进门的时候,他已经和大家称兄道弟的聊上了,她一走进餐厅,说话声瞬间压下去,都看了她几秒,便迅夹菜吃饭,席间只剩碗筷碰撞声。
盛久全坐在上位置,没有抬眼看她,夹了菜放自己碗中,拿起饭碗便吃,即便再潦草,他走到哪里也都是统筹一切的领导气势。
蒋含笑努力保持镇定,挪到与他正对的下位置坐下,目光却一直黏在他身上。
她看着对面的他一贯吃饭痛快的样子,但好像口中并没有装进去很多食物,没两分钟,他突然哐地一下把饭碗放在桌子上,拿起水杯喝水。
蒋含笑忽地想起他经常说的那句话“被注视者会心神不宁”
,于是她连忙收了自己的视线,抓起面前的水杯喝水,把视线落在厨台边忙碌的桂枝姐身上。
对面的他却突然站起来,转身大步出了餐厅。
在座各位都愣住了,在诡异的氛围中纷纷放慢了吃饭的动作。
阿强对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不用介意,安心吃饭。
桂枝姐端着满满的托盘走到蒋含笑身边,看着盛久全消失的方向,啧啧道:“盛先生刚来那天脸色特别差,我们都不敢跟他多说话,这看着刚好了一点,怎么又变回去了!”
蒋含笑放下水杯,一脸惶然,难道他还在生她的气?他有什么可生气的!他已经把愤怒在她身上那样宣泄过了,该生气的是她才对啊!
桂枝姐了拍蒋含笑的肩膀:“来,这冷,我带你去小厅吃!”
小厅有个小圆餐桌,座椅边有电暖气,蒋含笑觉得这里比大餐厅那边暖和多了。
东北大炖菜很香,正宗的稻花香大米饭粒粒饱满喷香四溢,还有一大碗酸辣汤!
蒋含笑一夜远途奔波,此时被饭香刺激到了,顿时觉得又冷又饿,如今见着了盛久全,有什么话随时都可以说了,便决定先好好吃饭!
和那个男人对话太费力气,她得储备好精力。
见她吃饭很香,一点也不拘谨,桂枝姐自然是高兴的,在她身边坐下问:“暖和点没?”
蒋含笑喝了一碗汤,点头赞道:“暖了!谢谢桂枝姐,这汤真好喝!”
桂枝姐笑道:“还得是电暖气烘着,盛先生嘱咐我,只要你出来活动,千万把电暖气给你随时烘在身边!”
这话令蒋含笑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里忽然酸碎,
桂枝姐叹了口气,想着刚才盛先生冲进来让她上去嘱咐蒋含笑穿大衣,明明他自己一句话的事儿,非要她去传达,看上去这俩人不是普通关系,保不准这是闹别扭呢!
想到这一层,桂枝姐看待蒋含笑的视角变了变,更加热络了,把烤盘朝蒋含笑面前推了推,说:“这烤鱼你尝尝!盛先生他们回来路上顺便去湖里弄的,可鲜呢!”
他钓的鱼?蒋含笑心情复杂,把筷子伸过去,有些不解:“这么冷还能钓鱼?不是都冻冰了吗?”
桂枝姐爽朗地笑:“凿冰捕鱼在我们这也是一个营生呀!这是我们这边湖里的鱼,昨天他们去江边弄回来的更好吃!”
她指着大餐厅那边吃饭的几个男人说:“那边那几个都是本地野外教练,和酒店合作很多年了,盛先生让他们带着探了两天山,要不是赶上暴雪清路支援,他们这时候可回不来!”
蒋含笑诧异道:“盛总两天都进山了?”
“进山猎兔子,凿冰捕鱼,那大吉普车可一直没闲着!”
感情他是来玩的?蒋含笑思忖着,手中的筷子停了停,心想他竟然放那么一大摊子不管了,在这玩了两天还没消气?
桂枝姐接着说:“这两天倒真是拿回来不少野货,可他偏是不怎么吃,都给大家分了,我让厨房变着花样给他做饭,人家都不带看的,回来就喝酒抽烟,屋里灯整晚亮着,今天能吃两口,算是给了面子了!”
听着桂枝姐这些话,蒋含笑缓缓向自己口中扒饭,她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找他,一心只想着质问,却不知他来这里消解的又是什么愁?
难道是因为他们分手的原因?她以为他只是失去了爱情而已,怎么弄得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似的!
桂枝姐自顾叹口气:“大老板不好当呀,估计是在城里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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