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心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把若若支开,不然又要让孩子看到妈妈被奶奶责骂,她心里会难过的。
周婉心还庆幸自己有份工作,要是听了林文昭的话,在他挣到钱那年辞职,现在说话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的。
周婉心道:“若若从回来到现在,你们是高兴了就给个甜枣,不高兴就给个脸色,我不想我孩子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成长,妈就当子女都出去发展,逢年过节我们又不是不带孩子回家,林文诏,你妈在你大姐家说过若若什么话,你心里该有数,你劝劝你妈,别当我孩子的面吵。”
周婉心出门去隔壁找女儿,林文诏哀求他妈,“妈,回家之前您答应的好好的,不再跟婉心吵架,婉心是我媳妇,若若是我女儿,您这样我怎么做啊。”
“那总不能都让你妈委曲求全吧。”
吴桂枝不愿意妥协,“她带孩子跑学校住,人家还以为你们两口子闹婚变呢,别的都好说,搬出去我绝对不同意,晚上好好劝劝你媳妇。”
林文诏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好办法,“那要不这样,以后我挣了钱交给我媳妇管?”
吴桂枝考虑了一下,“你说服她把工作辞掉回家生孩子,等生了儿子就叫她管钱。”
林文诏为难,“若若找回来了,婉心更不可能同意要孩子,要不就算了吧,女儿也挺好的。”
“我没说女儿不好,没有儿子,你挣这么多将来还不是给别人的,我不同意,必须生个儿子才行。”
吴桂枝偷偷说:“你姐又怀上了,四个多月了瞒的死死的,昨天跟我说照过了是个男孩,现在你姐、你妹都有儿子,就你没有,你甘心吗?”
林文诏低着头不说话。
晚上一家三口回了西厢房,林文诏陪着女儿玩新买的拼图玩具,看着女儿难得放松的笑容,周婉心陪在一旁,笑得温言细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林文诏心里高兴,哄睡了女儿,好声好气跟周婉心商量:
“婉心,要不咱还是不搬了,行吗?”
周婉心已经下定决心了,她说:“你这常年不在家,我跟你妈绝对会因为对若若的教育产生分歧,不如现在搬了只吵一架,也好过以后天天吵吧。”
林文诏一想也有道理,他几个月才回来一次,住不了几天又要走,婉心跟妈吵起来中间都没个缓冲,之前婉心答应生孩子,妈才忍让的心甘情愿,现在婉心不愿意生,矛盾会更激化。
他道:“你分析的对,那我明早走之前跟妈说说。”
第二天早上林文诏说服了他妈,高兴的跟林婉心说:“我妈答应了,就是想周末你和若若还回家住。”
一人退让一步,周婉心想了想同意了,“那行吧,周六下午我带若若回来,周日下午回学校。”
媳妇也让了一步,林文诏特别开心,亲自帮周婉心搬东西,后座上捆着一箱衣服被褥,前杠上坐着闺女,周婉心的自行车上也是两个箱子,一趟就能搬齐。
吴桂枝送他们到村口,一路上都跟碰到的村民说:“我儿子心疼她媳妇上班远,最近又经常下雨,让她带孩子住学校宿舍去,等周末再回来住。”
村里不少人家结了婚的儿子都分家单过,也不觉得奇怪,还羡慕她,“儿子又能挣钱、儿媳妇还有工作,孙女儿也找回来了还不用你带,吴大娘,你现在就开始享福了。”
乡中学的宿舍其实没有多好,三层的小楼,分给周婉心的是一个一室一厅一卫的小房子,里面的卧房大概有十五个平方,床、木头衣柜和书桌,外头是一个小小的厅,放一张餐桌、一个五斗柜、一个脸盆架子,进门是厨房,好在有单独的卫生间,但是没有淋浴,还是要烧水洗澡。
林文诏在鹏城住过高档的酒店,挣钱后家里翻新的房子是村里最漂亮的,更不满意这儿的环境了,皱眉说:“这儿环境太差,你跟孩子怎么住啊,你小时候家庭条件可是很好的,跟着我也没吃过苦,现在干嘛要遭这个罪。”
周婉心不觉得遭罪,她觉得很自由,她道:“学校已经帮我配置好了家具,已经很好了,我跟若若送你去县城坐车吧。”
从乡里到县城只要半个小时,临上车的时候,林文诏又塞给周婉心三百块钱,“上次那一千块没花完,路费我找妈要的,这三百你留着用。”
周婉心以前不要林文诏的私房钱,但现在若若回来了,他这个当爸爸的有义务抚养女儿,周婉心接了,说:“想女儿了你就周六中午打学校电话,那个点我跟若若等你。”
林文诏心头一甜,“等我办完事就回来,下次一定在家多住几天。”
又抱起林若,“在家要听妈妈的话。”
林若点点头,“爸爸再见。”
林文诏点她脑门,笑道:“巴不得爸爸早点走是吧?”
林若又忙摇头,“不是不是,爸爸,大汽车要发动啦,售票员阿姨都翻白眼了。”
林文诏笑,把孩子放下来,依依不舍的跟媳妇孩子挥手告别。
周婉心转身骑着车带着女儿又去了供销社,她跟同事调了课,上午没课,在供销社买了肥皂牙刷和脸盆毛巾什么的,回到学校的教师宿舍里,找了块抹布打扫卫生。
林若也拿起扫把帮着扫地,周婉心看她扫的像模像样的,笑问道:“若若,你什么时候学会扫地的?”
林若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去养父母家半年后就开始学着做家务啦,先是帮着摆碗筷,然后是洗碗扫地,我比蜜蜜姐学的快,他们还夸我,妈妈,我做的好不好?”